沈毓舟“严刑审讯”的时候,茶水间里却满是奶香味。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牛奶热好了,贺雪在冰箱里找到一个苹果,好几袋饼干、还有很多吐司、果酱。

贺雪一股脑全拿出来,问:“你吃什么?”

林笑笑把牛奶分倒了两杯,说:“都吃,我先吃那个奥利奥。”

贺雪替她把饼干拆开,伸手拿出一块扔到林笑笑的牛奶杯里,自己也拿了一块泡进杯子里。

看着白色的牛奶渐渐淹没了吐着气泡的黑色小圆圈,贺雪的心情放松了些,“对了,你刚刚怎么喊yuki沈老板啊?”

林笑笑一听,嘘了一声,说:“你千万别告诉她我这么喊她,她不乐意大家这么叫她,也不乐意大家叫她名字,所以我们一般喊她英文名。”

贺雪困惑:“这是为什么?”

林笑笑说:“嗨,其实也没啥,就是她家里有几套房,听说还有别的什么产业,算是有钱大款啦,所以我们戏称她沈老板。”

而女厕所里,沈毓舟已经把宋玉揍得屁滚尿流,正点了根烟,听宋玉哭着招供。

“当初我们分公司刚建设那会儿,新招了个姓秦的经理,就是后来跟刘芸闹得很厉害的那个经理。他家里拆迁拿了一大笔钱,就和亲戚弄了个小建筑公司。我们公司那时候正在建设期,厂房那么大工程他是拿不到的,只能拿一些小项目,就是办公室这些。”

沈毓舟弹了弹烟灰,不耐烦地踢了宋玉一脚说:“说重点。”

“我那时被派着跟着秦经理跑腿,什么吃回扣之类的就不说了,主要是当时有个工人出了事故残疾了,他就赔了两万块钱把人打发了。虽说按照当时的合同,出了事故,主要赔偿方是建筑公司,可我们公司也有责任赔偿,他怕丢了项目,也怕我们公司知道了要求建筑方按照法律赔偿,就把这事瞒了下来。”

“你收他封口费了。”沈毓舟这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宋玉本来蹲在地上垂头交代的,闻言惊讶地抬头,看到沈毓舟深沉的目光后,突然满面悔恨地扑上去抱住沈毓舟大腿,嚎道:“你相信我,我是被逼的,我本来是不敢收的,可是秦经理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我是被一个满身纹身的人硬塞的钱,我也不想的!当时刘芸也知道这件事,她也拿了钱的!”

沈毓舟把烟头一扔,甩了甩腿,想甩掉宋玉这个膏药。

可宋玉就是扒着不放,嘴里还求道:“yuki,沈姑奶奶,我可是什么都招了,求你放过我吧!”

沈毓舟讽刺地笑了笑,突然说:“放过你?没那么容易。”

“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做。”

“我也不要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只要去跟经理把早上的事解释清楚,我就放过你,否则,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我天天看见你我就手痒,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宋玉惊恐地抬头,连抱大腿都顾不得了,大喊:“别,别别别,刘芸会杀了我的,她一定会把事情捅到经理那去的,你知道她什么事都敢做的。”

沈毓舟蹲下身,抬起宋玉的下巴,一只脚踩着他的大腿,眯了眯眼说:“她不会杀了你,但是我会。”

宋玉大腿撕裂一般地痛了起来,他大叫:“有话好好说,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沈毓舟这才高抬贵脚,昂贵的牛皮靴子无意识地在墙上蹭了蹭,说:“你也别想搞什么花样,这样吧,我给你出个主意,你自己主动到经理那里把这事交代了,你这样还能算将功折罪,我保你没事。但是鉴于你这么蠢,我还是要提醒你,你收了钱的事咬死别说。就算刘芸把这事翻出来又怎样呢,她自己也不干净,又没有证据,她之前能陷害别人,难道不能陷害你?”

宋玉眼前一亮,也不敢坐着了,就怕沈毓舟再一个顺脚,把他另一条腿也踩了,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扶着墙说:“你说得对,这件事压在我心头这么多年,五年了啊,为了这件事我一直老实做人,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却还是被刘芸威胁,我也是受够了!”

沈毓舟哼了一声说:“记得你说过的话,还不快滚!”

“我,我这就走,这就走。”宋玉一瘸一拐走到门口,突然有点犹豫地回头看了沈毓舟一眼,说:“yuki,过了这件事,你不会再找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