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她之前做了好长时间手工,已经是个熟练工,而且丫鬟的衣服相对来说比较朴素,贺雪花了几个小时就做好了。

她照常用手机拍照发到群里。

雪舞(服装):怎么样,晴雯的

xx(导演):很好,颜色选得很适合。

黛丶苁莨ジ(配音):我也喜欢这种绿,像初春的嫩芽一样。

贺雪正微笑着看微信呢,房间碰突然砰一声被撞开了。

“贺雪!”贺母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贺雪浑身一抖,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把桌上的零碎拢了拢,说:“你怎么不敲门啊?”

“你给我说说,考研零分是怎么回事?零分!你到底有没有去考!”贺母走到贺雪跟前,手里拿着准考证,眼睛死瞪着贺雪。

贺父急忙跟着进来拉架:“快消消气,不就是个成绩吗,反正都已经过去了。”

“你起开!”贺母睁开贺父的手,指着贺雪叫道:“你居然给我考个鸭蛋!你自己不觉得丢脸,你简直气死我了,居然学会阴奉阳违了啊!你什么时候变成这种人了!”

贺雪一开始被贺母的气势吓得有点慌,然而她已经无数次被母亲这样攻击了,这一次不过更严重而已,贺雪有点破罐子破摔地说:“我成哪种人了?我就是我,我不过是在做我自己而已!”

“你还敢顶嘴?你刚刚在做什么?整天闷在房里不知道在搞些什么,这些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这是什么,时装设计?你怎么会看这种书?你的考研书呢,怎么没带回来?”贺母这时候才发现贺雪书桌上的各种工具和服装,一看更加气了。

她拎起《时装设计》的书页,对着贺雪的脸使劲抖了抖,“我辛辛苦苦几十年把你养大,把你送到大学去,你最后就给我看这个玩意儿?你要是想做裁缝,你别考大学啊,直接高中毕业跟我做学徒!你还上大学干什么?花那么多钱,啊?”

贺母越说越气,干脆把气全撒在手里的书上,三两下好好一本《时装设计》就成了残页,“你不如跟你爸老家的堂姐一样,初中毕业就给我出去跟人学美甲,天天起早贪黑给人做指甲!人家现在照样一年赚三十万!”

说着贺母又把手上的书一扔,朝着贺雪书桌上的衣服下手,贺雪赶紧去拦:“你做什么,你放开,你别动我东西!”

“做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全都给我扔了!”

“你要敢动我东西,我跟你拼命!”贺雪本来还打算死猪不怕开水烫,忍过这贺母这一波脾气,但是这会儿实在不行了,这些都是她的心血啊,没了她怎么跟剧组的人交差!

“你脾气不小了啊,居然敢跟我动手!今天你必须把这些都扔了!”

贺雪死死搂住桌上的东西,贺母却死活要拉出来!

“哎呀,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呀。”贺父一看情形不对,赶紧上前拉架。

贺母毕竟年纪大没争得过贺雪,但是这反而让她更加愤怒了,她实在不能接受以前一直乖巧听话的女儿居然敢这么忤逆自己。

怒气已经占据了贺母所有的理智,要不是贺父使劲拉着,她早就要上去给贺雪几巴掌了,“贺雪今天咱们没完,要么你就把你这些破烂东西扔了,要么你就滚出我家!”

贺雪泪流满面:“好,我滚!”

说着贺雪以自己都没想到的速度,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搂住扔进了行李箱,然后胡乱把行李箱一拉,拖着头也不回地打开房门。

“砰!”一声,贺雪已经出现在了楼道里,她一路抹着泪,脚底下噔噔噔地下了楼,行李箱撞在台阶上弹跳起来也不管,就这么一路下了楼。

而贺家,贺父却急忙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小雪就这么出门,我去找她!”

“不许去,今天你要是也出了这个门,你也别回来了!”贺母一看贺雪真的滚了,眼睛也红了,话一出口她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我这是为了谁!”

贺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想着贺雪毕竟年轻,在外面出不了什么事,反而是贺母的状态更加不好,他怕他这一走,贺母一个人在家更容易出事,只能先留下来安抚住贺母。

而贺雪这时候却有些茫然的走在街上,她一路上只顾着哭了,等好容易哭累了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和拖鞋,而且她的小挎包也没带,身上身无分文,没有证件,只有一个手机,被一起搂进了行李箱。

她赶忙打开行李箱,找出自己的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t市是个三线小城市,这个点街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大部分公交车都停运了。

这时候贺雪才觉得有点慌,而且她今天坐了三个多小时车回家,手机电量早用光了,现在手机的电量还是回家充的一点点,只有20%。

贺雪想回家,可又拉不下脸,想去朋友家,可翻翻手机里的号码,都是初高中同学,上大学以后就很少了,况且她这样被赶出来,被别人家知道了更丢脸。还有个曾经的小闺蜜,贺雪的手指在号码上悬着,死活没办法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