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堂课在极其安静的氛围中上完,唐施难过得不行,吴英和肖亮知道了这边的事,过来看她。两个人都被唐施肿起来的棍伤吓到了,再加上涂的药有颜色,看起来更是吓人。

吴英叫道:“天哪!不是说学生被打吗?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脸上的伤口已经疼木了,只能感觉到一阵阵灼烧感,“看起来吓人,消肿了就好了,不疼。”

吴英掰过她脸仔细看,“破皮了要不要紧?会不会留疤?”

唐施微微侧脸,没心思管这个。

肖亮瞧出她心情低落,道:“你也不要怪村长,他一个人管一百多个人,如果不强硬点儿,管得住?”

“我知道。”

“你才刚来,孩子们可能都瞧出你性格最软,不怕你,第二天就不服管,以后还怎么得了?村长这是在帮你树立威信。”

唐施不说话。

下午体育课,肖亮讲了一些生理知识,然后教他们集体跳绳。跳绳是肖亮自己带的,抡在地上啪啪作响、虎虎生风,肖亮让两个藏语老师甩绳,节奏渐渐对了以后,纵身一窜,轻松一跳,又灵巧的窜出来,来回几次,学生们都“哇哇哇”地佩服着。

肖亮看着他们亮晶晶的眼睛,问:“谁来?”

人群立马噤声了——这绳子甩得这么厉害,像村长的教鞭一样,谁敢上去?

肖亮道:“刚刚是我跳,所以甩得快;你们刚开始学,会甩很慢很慢的。”说着就让藏语老师尽可能的慢慢甩,肖亮一边走一边说:“你看,我都是走进来的,绳子到了脚下,跳一下,就过去了。”

孩子们还是不过来。有害羞有胆怯,主要是肖亮和孩子们还不熟,学生怕他。

吴英和唐施在一旁看着,唐施想了想,道:“我来。”

肖亮讶然,孩子们也都看着她。

唐施笑道:“我也不会,你们先看我能不能学会,我要是能学会,你们那么厉害,也能学会的,是不是?”

孩子们不说话。

唐施不以为意,活动了一下手脚,跳了跳,对藏语老师笑道:“来吧。”

自然惨不忍睹。

进绳慢了,绳子搅在身上,跳不起来;进绳对了,跳绳快了慢了,也是失败。

唐施来来回回试了许多次,学生们都看出规律了,用生涩的汉语急道:“绳落地,跑!”

唐施听见了,不忙着进绳,问道:“什么意思呀?”

一个男孩子不自觉地跟着她的问话走,说不出来,就用比的,意思是绳一落到地上,唐施就要起步往里跑,跑到中间,刚好绳甩了一个圈,趁势起跳,刚刚好。

唐施笑道:“我试一试?”

几个学生不自觉点头。

绳落地的瞬间唐施跑进去,跑到中间,绳下来了,唐施起跳。

“喔~~~~”

唐施跑出去。

孩子们比自己学会了还要兴奋。唐施冲他们比了一个大拇指。

肖亮趁势问:“谁来?”

之前连说带比划的男孩举手。

肖亮让他来。

男孩一次过。

人群一阵欢呼。男孩骄傲得很,用藏语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随后又有两个男孩上来,一个一次过,一个失败了一次,第二次也很轻松地跳过了。渐渐地,上来尝试的人越来越多,肖亮便一个一个提醒嘱咐,先让他们练习单人进出绳,等学生们都会了以后,又教他们顺序进绳,刚开始很慢,节奏也断断续续,练习许多次后,学生们基本上能一人一跳了,藏语老师也跟着节奏越甩越快,孩子们紧张又兴奋,一个一个窜出去,身手都灵活得很。

肖亮看他们都学会了,又拿了两根绳出来,分成三组,一组十五个人,圈定了各自的位置,让他们好好玩。孩子们兴奋得大叫,地坝上全是他们叫喊笑声。

肖亮看着唐施,问:“真不会?”

唐施笑:“会的。”

肖亮了然。唐施犯的那些错误都很刻意,肖亮瞧得出来。

“谢谢。”

“谢什么。”唐施笑道,“孩子们不愿意上来,难道看着你唱独角戏?”

肖亮笑。

孩子们玩儿了一会儿,肖亮过去看他们,登真达瓦本来是队伍最后一个,感觉有些不对,扭过头来,发现是肖老师,愣了一下。

肖亮笑道:“别愣啦,马上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