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浓……”弱水双唇哆嗦,已看到流水离开,她上前一把拉住流水,眼底有几分乞求,“她是胭脂浓?她……”可接下来的话,弱水再也不说出口,恐惧像潮水一样涌向自己,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弱水,睿亲王还在府邸等你。”流水的声音幽幽传来。

弱水抬头望去,发现流水正看着自己笑。她的笑,很隐晦,但是弱水完全没有心思去揣度。自己已经背叛了桃花门,若是回去揭穿告密,那流水和莲绛定然不会放过她。但是,留在长生楼,她又害怕十五会对她怎样。

就这样,带着惶恐和不安,弱水失魂落魄地回到了睿亲王府,刚换了一身衣衫,明一竟传来消息说睿亲王召唤她。

待她到了南苑,发现流水也从那个方向出来,而她进去时,房间并无一人,弱水哭着站了一整晚。

“这个风居院都已经被你贴满了,难道还要剪?”十五看着小几上厚厚的一沓大红喜字,又看了看这个院子,每个角落几乎都被贴满了。就差贴在他的脸上了。

莲绛凑过来,抱着十五的脸,贪婪地啄了几口,“那不剪了,这一次要麻烦夫人贴。我去风尽那儿看看,他最近越加异常了。”说着,他又不舍地望着十五,手指抚摸着她的眉眼、她的鼻翼、她的唇。心中欢喜,这是他的妻子。

“要我陪你去吗?”

“不要。”他手极其不安分地落在她腰肢上,“你不是总是喊累,待会儿可要养好精力等夫君我回来。”

“你!”

十五脸顿时烧红,一下想起半月来每晚都被翻来覆去的折腾,对方还涎着口水一副总是吃不饱的可怜样子。

她若是硬着头皮拒绝,他就会各种美色诱惑,若不投降被他折腾,自己面对他那张颠倒众生的脸,迟早都因为鼻血留尽而亡。

“你快去!”

十五抱起那叠囍字,慌忙逃开,待她消失在拐角,莲绛终于忍不住扑在栏杆上,一口殷红的血吐在水中,那一方池水,被染得绯红。

他捂住心脏,这才发现,为了忍住剧痛,他衣衫尽湿。

冷不敢动,只得守在门口,不安地看着莲绛离开。

漆黑的屋子里,一股阴森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风尽。”莲绛推开门,终于再也坚持不住,跌在地上。

听闻动静,里面的风尽赶紧跑了出来,将莲绛扶了起来,却发现他周身冰凉,那本要汇集到心脏周转的血液,好似被人生生截住,以至于气血倒涌了出来。

“你!”

风尽将莲绛扶在雕花榻上,手持几十枚银针,分路落在他各个穴位,逼着血液流入心脏骅。

“这已经是半个多月来,你第三次来我这里了。第一次是间隔七天,第二次隔着了五天,这一次才三天……”他心脏位置已经布了十二根银针,可血液还是无法流入心脏,不得已,他又拿出一排,手却在微微颤抖,“蓝禾恨你诅咒你,那尚秋水恨十五,诅咒十五。莲绛,难道你不觉得你本不该和十五在一起吗?”

“她是我天地为证的妻子。”莲绛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却坚定,“她九年前就本该嫁与我,却无端错过。九年之后,我是南疆的祭司,她是南疆坟墓里无端多出的一座孤坟,生死不相离。”

“尚秋水和蓝禾都已死去,诅咒不除,你迟早会心痛而亡。天意根本就是不让你们一起。”

“那就逆天。”

他瞳中碧色流转,妖冶而诡异,风尽抽出一枚银针,因为血液凝滞,银针出来的瞬间,一滴鲜血突然溅出,落在了木质地板上。

就在瞬间,角落的柜子里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旋即,几条如发丝般细小的蛇竟然从柜子的缝隙里钻了出来,扑向地板上那那滴鲜血。

风尽起身想去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其中一条抢食到血的蛇瞬间变成手指大小,如藤蔓一样滋长出叶子,因为对血液的渴望,它甚至朝莲绛扑来。

“轰!”

一团碧色的火从手心里掠出,刹那将条‘蛇’包围住,碧火是地狱之火,阴邪恶毒,可那条蛇只是被困住,却丝毫没有受损。

莲绛眼底涌起一丝震惊,五指曲起,那碧火变成了红莲业火,蛇终于感受到了煎熬和痛苦,挣扎了几番,才缓缓变成了灰烬。

“这是什么东西?”

莲绛勃然大怒,顾不得自己的身体,一下掐住了风尽的脖子。

风尽面色紫青,刚才所发生的完全是在他意料之外,因为之前的蔓蛇花一直无法养活,可刚刚莲绛就一滴血,那蔓蛇竟然长得如此大。

“说!”莲绛狠狠盯着风尽,手指向那柜子,“本宫立马就烧死它们,然后开启圣湖下面的水牢,将你永生关在里面。”

“是蔓蛇花。”风尽绝望的闭上眼睛,心里清楚,如今事情暴露,如何也瞒不住莲绛了。

“蔓蛇花?”莲绛青筋几欲爆裂,“你哪里来的蔓蛇花种子?”

蔓蛇花,南疆月重宫提及过至阴至邪的东西,传言它会吞噬世间一切,而且根本不会死亡,它会蔓延,会反复生长,甚至滋长。

它的阴邪胜过了南疆的厉鬼和魅。

因为魅和厉鬼本身没有意识,若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们一般不会去主动吞噬人。

但是蔓蛇花不一样,它会吞噬一切,甚至会吞噬主人。

因为太过强大和恐怖,它被施以诅咒,早在几千年前它就灭绝与世。

“蓝禾临死前给我的。”

“殿下。夫人过来了。”

外面传来了冷的声音,莲绛深吸一口气,一把将风尽丢在地上,“你马上给本宫滚回南疆。”

言罢,伸手点住自己的血脉,将所有的银针都拔了出来,转身走了出去。

风尽爬起来,看着被烧成灰烬的蔓蛇花,半晌都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

他记得,莲绛的血因为是半魔,养出来的血那蔓蛇花虽然生长,但是根本不是刚刚那种速度,而且很快它自己就死去。

可刚刚,它连莲绛的碧火都不怕。

“莲绛……”

风尽突然想起什么,从地上爬起来,冲到门口,却看到十五抱着一件披风出来。

恰此时,十五的目光落了过来,风尽一把合上门,周围一片黑暗。

“风尽怎么了?”

十五将披风套在莲绛身上,“你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莲绛拉住十五的手,因为用剑,她手心起了小茧,不似其他女子那样细柔,可摸上去却格外的真实,让他觉得莫名安心。

“不知道他用什么东西和蓝禾做了交易,蓝禾给了他蔓蛇花的种子。”

“蔓蛇花?是不是那种会动的藤蔓?”

“你见过?”莲绛担忧地看着十五。

“见过一次。那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