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赌场,就像是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黎幽站在过道里,环视周围热烈的气氛,像是落入兔子洞的爱丽丝,迷茫不安又充满好奇。(△)

玩□□的人自然最多,跟外头玩老虎机的人气氛截然不同,能进到这里的人大都衣冠楚楚,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然而与之相对的,男女老少眼中闪烁着狂热的渴望,将厅内气氛渲染得阵阵高涨。

就像是隔了一层透明物质,黎幽眼里看得分明,却有些气闷心慌,胸口胀痛,压抑得心跳节奏沉重起来。

一位身穿马甲衬衫的服务生端着酒经过,与黎幽不可避免地撞个满怀。

黎幽退后半步,捂着肩膀。

服务生惶恐地迭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客人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犹豫了一下,黎幽低声问他:“你知道这里有一位叫做维克特的人吗?”

服务生微微一愣,继而微笑道:“您问对人了,我这就是要为维克特先生送酒过去。”

没料到竟然如此顺利,黎幽眨眨眼,沉默地跟上去。

越过一张又一张赌桌与桌旁里三层外三层的人,黎幽心情很复杂。

维克特……根据轩辕狄给的线索,极有可能就是她未曾蒙面名义上的父亲。看服务生的态度,似乎对方是赌场的常客。慢慢地掐了一把自己手心,黎幽勉强抬头挺胸地继续往前走,看着服务生脚步停在靠里的一张赌桌旁,一瞬间,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变快起来。

桌旁坐了三名赌客,旁边三三两两站了数个观战者。

视线飞快掠过,黎幽微微眯着眼,金发与红发的男人显然并不是她要找的目标,那么……就只剩下背对她方向坐着的一个黑发男性,莫非那就是……维克特,她的父亲吗?

“下注完毕,请亮牌。”

金发男子踌躇了一下,将手里的三张牌亮出,赫然是三张9,引得周围人一阵议论。

红头发的男人手里夹着一根雪茄,他拧着眉扫视另外两个人,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亮出手中牌面,也是三张相同点数。

这一下,大家都坐不住了,纷纷将视线集中在黑发男人身上。

端起服务生送来的酒喝了一大口,黑发男子揉揉头发,有些腼腆不安地低笑:“嚯,别这样看着我,上帝啊,我可是将所有家当都压上去了!”

人群里传来几声笑,有人扬声催促:“维克特,每次赌牌你都这样说!别啰嗦了,快把牌亮出来!”

维克特局促地在椅子上动了动:“我可没有把握一定能胜过他们的牌……”话是这样说,他亮出牌面,竟然是三张点数相连的牌!

金发男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本以为自己手里捏了三张9,最次也是一把ofakind,比这更大的牌面屈指可数,于是他才豪气地一把押上。只是没料到红头发的居然拿到了三个10!他已经在看到牌面的瞬间呼吸沉重起来。眼下,黑头发的家伙手里这三张牌,难道……难道对方会在底牌之外,最后一轮发牌结束时组成一副straight吗?

不,这不可能!他哪里来的底气?

眼下他们手里都扣着一张底牌未亮出,荷官已经准备为他们发最后一轮牌,胜败在此一举!三名参与赌局的男人表情各异,专注地盯紧荷官一举一动。

金发男人咽了口唾沫,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红发的男子依然懒洋洋地抽着雪茄,只是烟雾缭绕背后,视线变得更加锐利。

只有黑发男人,还是那副有些腼腆谦逊的表情,安然坐在椅子里,似乎对最后的结果有些漫不经心。

拿到最后一张牌,金发男人深呼吸,小心地掀起一个角看了看,紧绷的脸部肌肉一下子松动下来,他恨不得踌大笑,真是老天保佑,居然与底牌点数相同!fullhouse!他赢定了!

嘴角叼着雪茄,红发男人一开口就是浓浓异国风情的腔调:“我说……伙计们,痛快点儿,我们来一把大的怎么样?”说着,他将自己面前的筹码全推了出去,挑衅地冲金发男人扬起眉。

金发男人冷笑:“好!我也全跟!”

大家的目光再次落在黑发男人身上。

“啊呀,这……这可实在是太让人为难了,这已经是我所有的家当,再加的话……”比起另外两个人的自信,黑发男子显得很没有底气。

金发男人不满意地吼了起来:“穷鬼就别他妈玩牌,没钱还敢跟老子坐一张桌,你们赌场做什么吃的2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往里头放!玩不玩得起!”

这一嗓子估计得罪了不少人,挺多人脸色都变了。

在这个奢靡纵情玩乐的城市里,固然有一掷千金眉毛不抬的富豪,也有渴望一朝升天的穷小子,这里与洛杉矶不同,是另一种风情**造梦窟。

吐出烟圈,红发男子将雪茄摁在桌面上,烧出一道焦黑的灼痕。

少了缭绕的烟雾,大家这才看清对方的面孔,年轻英俊的五官,眉目间充满野性张扬的勃勃美感,他目光格外犀利,盯得金发男人气势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