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生从古道上回来的时候,正赶上温子慕带着士兵生擒了郑宰相和余党,就连被他们劫持的太子也带了回来,不管太子有没有心思造反,萧乾生也不想多追究,直接一句话,将人暂且压制在东宫,郑太子妃自然也被幽禁在一起。

武帝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了,萧乾生不是没有觉得奇怪,只是找来太医一问,才从太医院一个老太医嘴里发现,武帝身上早就中了一种奇毒,这种毒就是慢慢渗入人的血液里,然后将人一点一点的拖光精力,衰老而死。

听闻这种要只有西疆才有,而且十分难找,萧乾生沉默了片刻,立刻知道这种药是谁带回来,又是谁下在武帝身上的。挥挥手,问好了这个太医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后,他令人将他送出宫去,永远的沉默了。所以武帝的这件事,至死都成了萧乾生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就在郑宰相一党的反叛被全部清算,萧乾生将这些余党一点一点的除掉,能用的就收为己用之后,在一个夜里,乾明宫的武帝突然驾崩西去,萧乾生在所有宫人的眼皮子底下从武帝的寝宫走出来,亲自报丧。

武帝一死,大盛皇朝自然就需要一个新的君主了,在这个时候,还有谁能够跳过一次打了大胜仗,两次平定反叛的萧乾生,而去奢想那把龙椅呢。于是,几乎是一帆风顺的,在温子慕和朝中大臣或心甘或不甘的拥护下,萧乾生在武帝死去的第二天就南面称孤,登基为帝。

这一世,属于他萧乾生的王国才算是开始了。

登基的那天,万里无云,萧乾生并没有按礼部所说,以昔日太子东宫的身份入住皇宫,而是昂首挺胸的以魏王府世子的身份,踏上金銮,在太和殿前接受百官的叩拜。

他一朝登基,自然是需要处理一系列的封赏的,温子慕自是不必说的被他第一个封为大将军,加封一等公,他的父亲被封为二等国公,母亲温夫人被赐为诰命夫人。而其他的人,萧乾生也是让他们各得其所。

孙贵妃在武帝死后的当晚,听到消息就已经疯癫至狂了,萧乾生想起自己惨死的母妃,二话没说,只是让内务府送了一条白绫过去,当年他的母妃是怎样死的,今日他照样奉还。

至于孙贵妃那个痴痴傻傻的儿子,萧乾生并没有为难他,只是封他为二字郡王后,立刻托给了东宫的汪侧妃抚养。他的弟弟越生则被他接回京城,封为一字亲王,从此就留在京里了。

东宫这块地方,也是不能忽略的,如果是前世的萧乾生,一朝大权在手,他肯定会大开杀戒为自己洗雪耻,为他的母妃报仇的,但是这一世,明明已经掌握了生杀大权,他反而对任何人和任何事都有些看得开了。

东宫太子,他没有取他姓名,只是将他废去太子之位,贬为庶人,终生幽禁在宫里的长生殿,但凡东宫昔日的妃妾都一起被关了进去。而只有太子妃郑氏,萧乾生毫不客气。

当年萧嫣远嫁外邦之时,曾经求过萧乾生,若是日后萧乾生掌控了大权,请他放自己的母妃一条生路,萧乾生原本也是想一笔勾销的,但是这个郑氏实在可恶,几年前害死了她的母妃不知悔改不说,居然在前些日子二皇子的事上,陷害温子慕!

当日二皇子萧未绝脸上的抓痕,明明就是她趁着萧未绝去东宫时弄出来的,仗着萧未绝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她就企图一石二鸟的嫁祸他们魏王府,简直找死!

萧乾生毫不心软的将郑氏从东宫带走,将她独自一人囚禁在传说之中闹鬼的冷宫,又不准半个人去伺候她,半个月后,郑氏疯癫失了心智,在雨夜里爬上冷宫的宫顶,雷劈致死。

郑太子妃是这样,不得不说的还有孙侧妃了,孙侧妃当日是孙贵妃亲手选入东宫,伺候在太子身旁的,后来她为太子生下了东宫的第三个皇子萧麒,说到底,她为人柔和,并不曾作过对不起萧乾生的事。

萧乾生没有为难她,只是按着她自己的请求,将她与太子一起幽禁在长生殿,一起终老。

萧麒作为太子的儿子,太子都已经被废了,他这个皇孙自然也就变的毫无价值和地位,萧乾生在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的身上,看到了不少自己的影子,多番试探之后,他终于把这个孩子以皇弟的身份留在宫里,自己亲手教导。

登基之后的半年内,朝中大臣果然如萧未鸿预料的,奏请他选秀和立后的折子就数不胜数,萧乾生看都不看,直接在第二天上朝就返还给个人。选秀选妃?真是可笑!

萧乾生看了这些奏折一次,回到自己宫里就缠着温子慕一次,如果温子慕因为为了他好为了江山社稷之内的居然敢劝他选秀算了,那么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定会当场就把温子慕推倒了。

不管以后的以后会怎么样,他这一世是永远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嫔妃和孩子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萧新帝登位,昔日拥护他的柳尚书和华尚书等,自然都一一成了他的心腹,就连柳子行都被他任命为礼部侍郎,而唯有那个华少倾,萧乾生和温子慕商量,原本是想要将他封为内务府统领的,但谁知这个人死活都不接受。

萧乾生觉得很奇怪,立刻将人召来问话:“朕封你为官,你为何推拒?”

“皇上,不是臣不敬,只是……”华少倾的话说的有些结结巴巴。

“只是什么?”萧乾生开始有些心不在焉了,这些天他的政事都很忙,而温子慕也要交接将军府里的事,他们两个人已经有很久没有单独的在一起了,他好想把御桌上的奏折快点看完,然后飞奔过去找他的慕慕。

“只是,臣已经……快要离开了。”华少倾后面的话说的极快,也十分的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