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于小舟的胡言乱语,平阳和昭阳都有了免疫力,二人越过于小舟,视线在她头顶相聚,视线中,多了清晰明了的情绪,刀光剑影,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而于小舟根本没心情关注这个,她十分郁闷自己的身高,平阳现在大概一米六七左右,昭阳近段时间疯长,也已经一米六五了,为什么这具身躯还是一米五八的小个。站在两大美女中间,十足的小豆丁。

作为攻,再没有比这更忧伤的事了。

平阳与昭阳停止视线厮杀,昭阳温柔地问:“你准备了那些诗?说出来听听。”

于小舟想都不想,张口就来,“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四周静寂一片,忽地,“大胆,敢吟反诗,还不速速下跪认罪!”

众人甩目望去,人群外站着男男女女一群人,为首的却是一身明黄龙袍,披着大黑氅子。

皇帝偷偷来了。

地上瞬间跪倒一片,高呼万岁。

平阳和昭阳松开于小舟,连忙走上前,盈盈施礼,皇帝见到两个花一样的女儿,脸色好看了许多,伸手一抬,温和道:“起来吧,地上凉,不要跪了。”

平阳和昭阳起身后,不约而同一左一右撒起娇来,“天这么冷,父皇怎么来了?”平阳问。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于小舟,旁边一个年轻的男子又喝道:“永乐郡主还不认罪!”

平阳一皱眉,“大皇兄,你不要吓到她了,她胆子小,脑子又不清楚。还有,哪来的罪,为什么要认?”

“平阳,此事不得胡闹,你不要插嘴了。”另一个年轻男子严厉地对平阳说。

皇帝不悦地看向他,“老二,怎么和妹妹说话呢?”

二皇子东方文浩连忙屈膝跪倒,“儿臣知错了。”

皇帝一摆手,又四下一看,“都起来吧。”

于小舟连忙站起来,地上真的很凉,电视里讲主子不是走到哪都带着蒲团吗?预备随时下跪,果断又是骗人的。

皇帝看向于小舟,打量了一下她一身装扮,和颜悦色道:“小三怎么穿成这样?”

于小舟连编瞎话的精力都没了,她脑子全是应对那首词的话。自己就是欠抽,亡国李后主的词能没有反意?怎么能选这首,就应该选那首《鹅鹅鹅》

“好玩。”于小舟开始扯,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

皇帝没有深究,直奔主题,“小三刚刚那首词是你自己做的吗?”

是和不是都不对!是承认自己做了反诗,还是冤枉别人做了反诗?

唉,又给自己挖了个火坑。

于小舟大脑飞速转动,嘴上应道:“是我做的。”

“大胆,和陛下说话一口一个我,成何体统!”大皇子东方玄德适时给于小舟上眼药。

于小舟已经见怪不怪了,连养在行宫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屁孩都把她视为仇人,这个大皇子因何看不上自己一点都不重要,古代就是这么渣,怎么得罪的人,完全不知道。

平阳皱眉,“大哥,羽杨不懂宫廷规矩,父皇念在她头脑不清,都不计较了,你这样喊会吓坏她的。”平阳撒起慌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

皇帝威严地一扫,大皇子忙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神色恭顺。

皇帝又问:“这诗是何意?”

于小舟已经编好了谎话,首先摆出一副凄惨的神色,“还是今年春初的事。那时,我已经饿了几天没吃到饭了,天气又冷,被子太薄,屋里只有张姨娘偷偷拿来的炭,只能半夜时点,白天点被发现了会被抢走,还会连累二姐和张姨娘。晚饭的时候,我的丫鬟清荷好不容易弄了碗米汤给我喝,自己却只能舔舔我喝剩的碗底。外面下着雨,屋里就更湿了,我们蜷缩着取暖,那时,我心里很绝望,觉得自己一定会冻死或是饿死,所以就写下了这首词。”

于小舟再次由假装凄惨变为真的凄惨,这些事都是清荷告诉她的,当时只觉得气愤,现在才多了一种叫感同身受的感觉。

洛羽杨,我会替你报仇的。

平阳和昭阳眼圈都红了,周边的女子有心软的都抹起眼泪来了。

二皇子东方文浩说道:“这首词的意境可不是这般低俗,无限江山是何意?”

又莫名其妙多了个仇家,古代的便宜仇家真多。

于小舟无力吐槽了,只得解释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上阙的意思很直白,就是下着雨,被子薄,不像是在自己的家,做梦的时候忘了烦恼,只想做美梦。下阙,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是说,一个人靠着栏杆看外面的风光,特别是父母带小孩戏耍的景象会很难过,想起娘亲在时也是这般的美好山河,再也见不到了。”

皇帝闻言沉默了很久,昭阳忙撒娇道:“父皇,永乐郡主的心思女儿能感受到,这首词是绝望的,如果是反诗,不更应该想着如何求神拜佛,装神弄鬼,好让自己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