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湖边,早有下人租好了一条小船和一艘大船。

在江玉麟与九斤二诧异的目光中,钱宝儿招呼下人将她准备的东西搬上了小船,然后笑盈盈走到江玉麟面前,挽起她的胳膊笑着对九斤二说:“你与小翠还有其他人上大船吧,上面吃的玩的早就准备好了,你好好放松放松吧,你家公子有我照顾呢。”不理会九斤二纠结的表情,拉着江玉麟上了船。

有下人解开缆绳,江玉麟看看船上仅剩下的两个人,只好去拿杆子,将船撑离了岸头。

江玉麟坐在船头,摸索了一会便掌握的划船的窍门,船离岸边越来越远,周围越来越安静,江玉麟的心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钱宝儿看着江玉麟的平静的背影,心下稍安。上一世游湖的时候,钱宝儿巴不得弄得热闹而又铺张,还不停问江玉麟自己安排的好不好,江玉麟自然违心地夸她,现在想想她那时的笑容真的很勉强。

钱宝儿无奈地嘲笑下自己以往的愚蠢,便轻手轻脚地准备午餐,她做了充分的准备,想亲手为江玉麟做顿饭。

上一世她独居那么久,无聊时在吃的方面倒是下了功夫研究,有几道菜她很自信能和大厨一比。

后面的大船得了钱宝儿的吩咐,一直远远的跟着,隐约可以看见船头处九斤二时不时跳脚又掐腰,伸着脖子张望着。

船行到湖中心,四周都静悄悄的,江玉麟有些疲倦,便放下船桨,凝视着平静的湖面,忽地想起钱宝儿,心头一惊,这大小姐怎么没来缠自己,扭头望去,整个人呆住了。

钱宝儿切菜淘米动作颇为娴熟,她看见江玉麟的样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酸,她的玉麟可是地动山摇中亦能岿然不动的人,自己以往是给她留下了多么差的印象,最近竟然总能看见她的惊讶。

钱宝儿低下头切菜,掩饰住自己的起伏的情绪,轻笑着说:“玉麟,你坐着好好休息休息,什么也不要想,等着尝我的手艺吧。”

江玉麟坐不住了,站起身走到钱宝儿面前,也蹲下身,专注看了一会钱宝儿的动作,方问道:“宝儿,你……你怎么会下厨?”

钱宝儿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江玉麟,“我特意学的啊,俗话不是说,为人妻子,要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嘛,我要做一个合格的妻子,自然要会下厨啊。”

江玉麟默然,神色变得暗然,许久,“宝儿,你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我怎么……承受得起。”

钱宝儿手中动作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切菜,叹了口气,“玉麟,你要我强调多少次,我是你的妻子,此生也只会做你的妻子,不会发生意外,若真有意外,我宁愿死也不会接受其他任何选择。”钱宝儿将切好的菜条盛放到盘子里,举着手中的菜刀,目光很决然地看着江玉麟。

江玉麟眉头微蹙,欲言又止间,钱宝儿已经再一次开口,语气温柔认真,“玉麟,你不打算娶我吗?”

见江玉麟哑口无言的样子,钱宝儿努力压住内心的苦楚,“若你不娶我,不管什么原因,我一定不会活下去,你会怎么做?”

江玉麟从钱宝儿目光中看到一种执着与坚定,仿佛这个女子此生的追求就是与她相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江玉麟微微低眸,心中悲哀不止:“宝儿,我可以倾尽我所能满足你的愿望,纵容你的任性,可是你要的我终究给不了你,我该怎么办?”

钱宝儿感受到江玉麟浑身散发的无奈而悲哀的气息,心中的痛爬满全身,自己的情深意重,自己的大胆坦率,终究还是没有打动江玉麟,因为她根本从未想过要爱自己,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悲伤?

湖面微微起风,吹动二人的衣衫裙带,却吹不走笼罩在彼此心间的阴霾。

许久,钱宝儿重新振作了起来,既然重生这种事情都能让自己经历,还有比这更不可能的呢?钱宝儿嫣然一笑,故作轻松地说:“奇怪了,好好的,怎么弄得就像你要悔婚,而我寻死觅活呢?”

江玉麟闻言挑眉,惊讶发现确实如此,温柔一笑,“不知是怎么了?宝儿,你不要想太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的。”

钱宝儿语调轻快,“我才不想太多呢,反正我们早晚要成婚的嘛,谅你也不敢悔婚!”说着还晃晃手里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