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茉白了他一眼。都伤成这样了,本性还是难改。不知道是不是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他也这么热情相邀?想到有这个可能,她的心里竟然有那么一丝烦闷。

跟一个属狼的人同处一室,绝对不会安全,哪怕这匹狼已经受了伤,他要吃人的时候,不管怎么样都会吃到。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她决定,还是不要呆在这个房间为好。

这么想,便也这么做了。拿起包包衣服,便见晏熠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你要走?”

“嗯。”

她不想对他有什么解释。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再见,对他的感觉很复杂。或许是因为他直接或间接的救过自己几次,又或许是他吻过自己,她下意识的不敢把他想成他和池希文联手,抑或是他也在打古家的主意。

对于晏熠,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不再反感他。至少,今天他吻她,她没有觉得恶心了。至少,今晚做的一切,她都有些心甘情愿。

晏熠闻言,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太一样了。他二话不说,掀开被子就下了床,坐到她原来的位置,躺下。

看到他的举动,季茉皱起了眉,“你做什么?”

“你走吧。你走我就睡这里,反正是死是活也没有人关心。真不幸死了,某些人恐怕会放烟花庆祝吧。”他闭着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季茉的眉紧蹙不开,她哪里知道这人无赖起来竟然这么强悍?每一次都用这么招,她确实是有些厌烦了。当下一咬牙,一狠心,“随便你。”然后便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走去。

晏熠没有等到预想中的话,他猛然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来。因为起得急,胸口的伤又被牵动了。他咬着牙,硬是忍过了那一股绞心的痛意,看着她的手拧开了门把。

“季茉,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

季茉的手停顿了,她的目光落在门把上。她也多次问自己,心是铁石做的吗?其实不是,她有血有肉,有心跳,心又怎么可能不是肉做的呢?只是,她觉得自己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这种事情已经偏离了她所定的轨道。

她本没有这么强烈的触动,只是刚才晏熠让她睡他旁边那一瞬间,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跳的非常厉害。那是一种躁动不安,还有一丝激动难平。以前跟池希文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

晏熠忍着伤口撕裂般的痛,看着她那挺拔的背影,垂眉不由苦笑,“你走吧。”他的手捂着胸口,清楚的感觉那里的温度。温度中,带着湿意和血腥味。

如果不是在利国有一起必须他出面的会议,他是绝对不可能丢下受伤的她。本想处理完事情立刻飞回来,无奈在去机场的路上遇袭。那是一起有组织有计划有谋略的袭击,所以,当时身边只有阿泽一个人,他负了伤。

两颗子弹打进他的胸口,从来都在枪淋弹雨中生存的人,经历过无数次与死亡擦肩的他,在那一刻,他惧怕死亡。不是不舍得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只是他不想丢下那个妖冶冷艳,让他牵挂的女人。

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阎王爷不收留他,可是又听到手下的人说她和那个天王巨星有着阿波罗之称的肖太阳走的很过密时,他才知道有一种难以言喻又很难受的感觉叫吃醋。

是,他吃醋了!他知道那个男人有多优秀,也知道有多少女人对他深深迷恋。外界的人都传他风流,招蜂引蝶,只有他知道,那只不过是一出戏。真正的遇到他想要的女人,他却无计可施。

冒着伤口复发流血过多而亡的危险,他毅然决然的回到华国,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不意外的,他也见到了。

只是这一切,始终维持不了多久。一切的美好,不过是他幻想出来的而已。那是五彩的泡沫,太阳出来了,它会破的。

他撑着身子走到床边,不再看季茉。慢慢的掀开被子,艰难的将自己放平,盖上被子,闭上眼睛。胸口,实在太痛。他已经分不清到底伤口痛,还是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