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含玉这么一闹,一旁的夫人小姐又开始窃窃私语,景颜刚才洗清的冤屈,这会儿又说不清了。

马香云满脸关切,立刻命若梦上前搀扶她起来:“含玉姑娘,这是怎么回事,你且慢慢说。”

含玉抽泣了一下,膝行到季氏身旁,哭的撕心裂肺:“夫人啊,当时大少夫人被歹人掳走,氅子都被那人给扯了,奴婢见少夫人受辱,只得留下救少夫人,可没想到少夫人竟然就这么抛下奴婢走了!”

“哦,原来是这样!大嫂,你还要说你没事,丫头的命不算什么,可你受了委屈总得和我们说呀!”马香云心里乐开了花,这下好了,总算是抓到你的把柄了。

景颜神色肃穆,并没有看向马香云挑衅的眼神,而是严厉地道:“含玉,你不可胡说八道,我何曾下过马车,何曾被歹人掳走过?”

一旁的阿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本就是直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大少爷见少夫人久久未出现,便派了自己前去打探,却发现含玉那丫头被人绑在山崖上。

他好心过去打走了那些人救了含玉,却没想到她竟然反咬一口把脏水泼到了少夫人身上:“含玉,你不要血口喷人!我救你的时候就你一人,那氅子也是在你身上的,怎么可以说是少夫人受辱!”

含玉低着头,像是受到了十足的委屈:“阿成,你是大少爷的人,自然帮着少夫人说话,我只是个奴婢,一心只想着服侍大少爷,命贱也不能这样糟蹋啊!”

“你!”

王松朝着已经涨红了脸的阿成摆了摆手,俊美的眸子盯着地上较弱的人儿,缓缓道:“含玉,我且问你,你口口声声说颜儿是被掳走了,那你说说,是什么样的歹人,有几人,哪一个掳走了夫人,又是哪一个对夫人动了手?”

含玉一听,顿时愣在了原地。当时自己早就吓傻了,哪还有什么闲工夫来看山贼长什么样,只知道哭天喊地。

但话语竟说出口,不能反悔,干脆躺在地上装死:“夫人啊,当时月黑风高,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有胆量看那些歹人,回来的路上还撞到了脑袋,头疼的很啊,当真记不得了!”

王松眨了眨眼睛,柔和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淡淡道:“小小女子没胆量看,却有胆量救,当真是‘心系主子’啊。”

大少爷这几句话戳到了含玉的脊梁骨,她哆嗦了一下,只觉得刚才大少爷的目光绵里藏针,声音顿时小如蚊蚋:“奴婢记不清了,奴婢也是一时冲动……”

“好啦都别说了,含玉伤成这样你们还要逼问她,还有没有道理了!松儿,我把含玉送给你是希望她能给颜儿分忧,你不好好待她就算了,还一个劲儿地说她,她虽是奴婢,但也是人啊!”

季氏言辞恳切,拉过景颜的手担忧地道:“倒是你颜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可不知道跟母亲说,要不要叫个大夫来看看。”

虽然含玉的话漏洞百出,但人证物证俱在,纵使景颜无辜,也会凭白被人嚼了舌根。

堂堂王家大少夫人受贼人之辱,栽赃陷害丫头,不管丫头死活,满口谎言,甚至景颜的美貌在那些人眼里看起来都是邪恶的。

正在大家窃窃私语之时,忽然听到有个清风朗月般的声音传了进来。

“佛口蛇心,恩将仇报,王大人,这就是你们府上管教的丫头?”

只见来人一席霜色菱锦绸衫,襟摆上绣着青花宝祥纹路,翩翩挺立,精妙绝伦,贵而不俗。玄色的祥云腰带束在了他挺拔的腰间,更显的俊朗非凡。

他眉墨如画,一双璨若星辰的眼眸散发着月辉般的清冷,身上的素绫鹤氅还沾着些许露水,像是刚从外面回来,闪着淡淡的光辉。

更重要的是,这人身上有种不同于他人的绝尘气息,让人靠近不得,却又难以割舍,实在是世间少有的曼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