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62年

夜色中, 月光下

雪, 晶晶莹薄薄一层

边境驻地, 火影办公室默默的重新挂上了驻地负责人的名牌。

自来也完全没有留意名牌的变化,他只是想着, 前半夜里, 驻地忍者们吃的那样热闹, 水门也没出来与民同乐, 找他儿子, 怕是真病的不轻。然而,“大半夜的一声不吭他就回去了”

“也没有一声不吭。”凯倒是真有送别火影, “对了,四代走之前说,鸣人少爷会在边境驻守期满后和换防的暗部一同回木叶,四代大人请您再留几天, 然后就可以自便了。”

“他什么意思?”

凯有点不好意思,宇智波鼬回了外勤,大和做了卫队长,鸣人他们小队又没有上忍导师了。所以众所周知,自来也大过年紧巴巴的赶到边境是就是来接替大和的,可结果年还没过完呢,火影就反悔了。

“呵, 你不用为他害臊, 他这些年火影当惯了没人敢管, 又不是第一回想一出是一出, 过河拆桥,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他倒是还能给鸣人挑出什么人来当导师!”自来也碎碎念,一抬腿,跳下好几层高楼回到地面。

凯不得不跟着跳下去,他发誓,这师徒两个发神经病的时候真的很师徒的,“自来也大人……”

自来也拍拍凯的肩膀,“凯啊,你向来是最和我脾气的,怎么突然这样小家子气起来?放心,我不会像某人一样不负责任的突然走掉的。”

凯真是受宠若惊,“呃,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的话……”

“有酒么?”

“若不嫌弃,食堂后厨。”凯说完就飞快地攀着墙,壁虎一样又爬了好几层楼那么高,翻窗进了他的办公室。

自来也看着逃命一般的迈特凯,张张口也没骂出什么,只是默默往食堂走。他知道木叶食堂的酒,寡淡无味,酒精含量少的可怜,但那也是酒不是么。自来也爱美酒,但没有的时候也不挑剔,他平易近人,他温柔和蔼,他才不像那个叫波风水门的小混蛋一样难伺候!

于是站在食堂大门前的自来也,又想砸酒葫芦了。

“自来也大人,您这是,肚子饿了?”

“所以,给我把食堂大门打开可否。”自来也对看守食堂的暗部露出迈特凯一样的笑容。

“前边烧烤架子还没撤呢。”

“你让我吃剩的?”

暗部全身一抖,赶紧开门跟上去。

这让自来也更想砸了酒葫芦,“你老跟着我干嘛。”

暗部看着在后厨翻翻戳戳的自来也,很想试试这位成名老前辈的身手,“后厨重地,重点保护,万一让人混进来投毒,会死一片的。”

自来也咬咬牙,猛地转身扯住暗部的脖领子,“我看起来就这么不可靠?”

“这是制度。”暗部说完,呼啦啦一群黑手黑脚的狗脸面具就把自来也给围了。

自来也再咬咬牙,还是没有真敢打上去,他只是热爱自由的自来也,不是袭击执勤暗部的叛忍。他明白,他这时候应该和从水之国抓小偷回来进驻地时大门一样,老老实实的按规矩来,最好还和这帮执勤的道个歉,说今天过年自己有点喝多……但面子上,还是太难看了。

不过幸好,马上就有人来帮他解围了,“自来也大人,您这是喝了多少。”

自来也就坡下驴,“没多少,五六斤好酒没喝够,迈特凯让我来食堂找点醋。”

然后暗部就四散了。

自来也一个猛回头,“宇智波鼬,你怎么没跟着水门回去?他身边就一个大和?”

“木叶派了人出来。”鼬对火影的状态也很担忧,但是对卫队夜间部的前辈还是很放心的,“而且我还不会飞雷神。”

“……”自来也磨牙,掀开酒窖的门,一马当先跳进去。

鼬也跳下去,自来也给驻地实物下毒不可能,但是吐口吐沫,撒点巴豆还是能干出来的。

自来也却已经飞快的找到一坛顺眼的酒,拍开封泥尝一口,还可以,然后就往酒葫芦里倒。倒完酒,才拍拍鼬的小肩膀,“要不要一起喝两口。”

“谢谢,不了。”暗部兄弟分批组团去港口玩,身为留下的总要更警醒点。

“真是无趣,和你那个爹一模一样。”自来也白了鼬一眼爬出地窖。

鼬跟着出去,示意看守的暗部再去检查一遍。

自来也装作没看见,喝着酒,眨眨眼,“鼬小子,要不要我带你去港口见识见识。”

“我在暗部外勤的时间很长,已经去逛过很多地方了。”鼬面对愈加和蔼的自来也拒绝的十分干脆。

“不要话说太满,我猜你爹肯定不会教你怎么享受夜晚。”自来也又是使劲眨眨眼,“小伙子,知道晚上逛什么最有意思么。”

鼬一本正经,“自来也大人,我已经去过好几次花街了,没什么可逛的。”

“那是你没有我这种有趣的前辈带着。”自来也勾鼬的肩搭鼬的背。

鼬又叹气,这次耳朵后面有点红,“我的问题是,木叶喜欢我的女孩子太多了,不介意的话,您到是可以教导我一下,怎样温柔又明确的拒绝。”

“……”自来也被噎住好一会,才把鼬推开,“活该别人去玩你值班!”

可总得有人值班另外的人才能去玩啊。鼬默默的继续他的驻地巡逻路线。然后发现,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鼬讨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或许是看多了火影家的父慈子孝,或许是凑巧每逢佳节倍思亲,鼬现在只要手上没做着事情,就会陷入……

看到下雪就想起佐助2岁那年,他们一家人在后院赏雪,爸爸把佐助掉进了雪堆,妈妈过肩摔了爸爸,他在一边吃冰糖丸子的事。看到水冒着热气便想到佐助4岁那年,一家人去泡温泉,爸爸牵着妈妈手,后边背着他前边抱着睡着的佐助,一起踏着星光唱着难听的歌回家的事。看到饭盒就想起佐助6岁那年,学校集体远足弟弟忘记带便当,妈妈让爸爸送,爸爸工作忙忘了就让他背黑锅的事。

都是很有趣的小事情,可偏偏让鼬十分不舒服。

已经逝去的东西可以偶尔惦念,但不应该频繁回溯。他爸爸的爸爸这样教育他爸爸,他爸爸从他幼时起就这样教育他,而他也准备这样教育他的子嗣。不然,依大部分忍者的命运……恐怕没有一个人能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吧。

鼬今年20岁。7岁忍校毕业,10岁升为中忍,13岁就做了暗部的小队长,现如今,理论上整个暗部几个外勤大队都在他的麾下。总之,就说一句,除了实习期和在火影身边的两年,他已经工作了10年整,这十年里他残了20多位同事,死了60多个同事,失踪了3个,被他们自己干掉的也有5个。平均下来一年将近十个人,三四十天就要接到一则坏消息。

一双鞋穿久了还合脚的舍不得丢,何况人。所以鼬早就学会了绝不为已经过去了的事腻腻歪歪。他可是火影的暗部,木叶的特殊暗杀部队,外勤,做的永远都是人命活儿——生死之间极限博杀由不得任何分心,而分心都是因为很多不必要的情绪,那些不必要的情绪经常会导致任务失败,而任务失败通常就意味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