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众人都看着傅阳,等着他表态。

傅阳深吸一口气,说:“爹说得有道理。”

他看着屋里众人,缓缓地道:“我想着,这皇商大选,早不出,晚不出,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出这样的幺蛾子,我觉得大家猜的不错,是有八九是针对咱家的。如果咱家一时随便找个空子钻了,想进大选的大门,确实是能进去的。但是我想,这恐怕会授人以柄,进了那大选的门儿,别家还会继续给咱家找事儿。”

他深深看了傅春儿一眼,道:“回头要是选不上也就罢了,若是真选上了,魑魅魍魉便即现形,做出点对咱家不利的事情来,可就不好了。”

傅春儿心知哥哥在担心什么,确实一时做些手脚,可以将规则绕过去,可是自家的举动,也在别家的注视之下,万一真再使点坏,回头给扣个“欺君”的帽子下来,那真会是吃不了兜着走。毕竟是选皇商,谨慎还是必要的。

傅阳这番话一说,屋里的人便不再说话了,事情似乎有了定论。

这时候,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戴悦,突然怯生生地开言道:“大哥,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大家都望着戴悦,激得她面上泛起一圈红晕。

“我是想,如果咱家真是因为这个理由,没有资格进那皇商大选的场子,咱们是不是可以考虑将参选的妆品托别家带进去呢?”

戴悦这话一说,傅阳与父母妹妹等人互相看看,终于将视线又落回戴悦面上,道:“你是说,通过戴家,将妆品递进去?”

“嗯,”戴悦点点头,但是却怯生生地说:“只是我愚笨,怎么个递法,将来又是什么个说辞,还没有想好。”

但是这确实是一个路子。

傅阳皱着眉头,道:“广陵府之前张的榜上,倒是确实没有说过,不许两家合作的。”傅阳说的是两家合作,却不是什么托人捎带。

戴悦听见丈夫这样说,不禁面上露出笑容,道:“如果可以,我相信爷爷……老爷子,不会不肯提携……”她相说提携孙女婿,可是这三个字说来还是有些羞人,便含混过去了,反正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

傅阳疑虑重重,没有看向妻子,却瞅了瞅傅春儿。傅春儿略略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是个办法。只是若真用了这个法子,傅家的妆品就听任人家的摆布了。而且戴家那位老爷子,一向是以戴家的利益为重的,肯这样为了“姻亲”之间的情谊,便提携竞争对手么?她一时总觉得有些关窍没有想通。

最终傅阳点头,道:“我明日一早,就去戴家。”他转头看看妻子,说:“悦儿也陪我去吧!”戴悦见傅阳听了自己的建议,愿意向自己家娘家求助,一时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向傅阳点头。

一时众人散去,傅阳留下来一会儿,坐在桌边,烦躁地用食指的指节敲着桌边。傅春儿白了傅阳一眼,道:“人家还没有将条件提出来,哥哥,你这样忧心做什么?”

“你说,会不会,会不会……”傅阳盯着傅春儿,满腹的话却说不出来。

“我想不会的——”傅春儿很肯定地说,她晓得傅阳在疑心什么,可是她实在觉得戴悦这性子,要是能出这主意出来,太过匪夷所思。但若是戴家是主事的,而戴悦只是个被人蒙在鼓里,代人执行的,倒是很有这样的可能?

“哥哥,明日见了戴老爷子,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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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第二日一早,傅阳与戴悦尚未出门,傅家便迎来了戴家的两位客人——戴存栋和戴三娘子,夫妇两个,一大早就来到傅家门口。

戴三娘子能说会道,大半的时候,都是她在说话。她先是代戴老爷子,给傅家人都带了个好,跟着表达了一下对傅家参选的关心,最后开口问道:“傅阳小哥知晓了这选皇商的新规矩了没?”

她的声音之中,隐隐有些得色,连立在她身边的戴悦都听了出来了。戴悦便有些忧心地看看傅阳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