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在三天后脱离生命危险,只是他的右手伤的很重,恢复后不可能活动自如了,脸上也留下一道五六公分的疤。

赵妍的案子已经完全委托给律师处理,原来她是当年那个司机的女朋友,当初为了帮男朋友脱罪才会接近我,借着治疗的名义催眠我,让我相信是我推倒的小星,只是没想到在小星的家人和司机都同意私了之后,司大同又找到当时经过路口的另外一辆车上的行车记录仪,用上面的视频录像证明那个司机在说谎,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赵妍才会对我们怀恨在心。林竟去看苏绿的时候,把当初车祸的真相全部告诉了她,苏绿却一直坚定她哥哥不会撞人,直到林竟拿出那段录像,苏绿才知道原来这几年她也始终被赵妍蒙在鼓里。

而从这些年赵妍从司大同身上得到的东西来看,她的目的其实根本不是报复那么简单,如果她的计划真的成功,司大同大部分的财产都会到她手上,这也是她要和司大同结婚的真正目的。当然,我也不知道林悦是用什么方法让赵妍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林悦回国之后我去找过几次,他却总是避而不见,甚至脸上的疤痕原本可以去掉了,他也拒绝治疗。

林竟还是给苏绿找了最好的律师,他问我会不会介意,我摇摇头,如果在几年前,我肯定没办法接受,然而在经历了这些曲折离奇的事情之后我才发现,如果当初的我们都对身边的人多一份宽容和信任,那么很多事情就不会发生了。苏绿最后被判了三年,她在看过那段视频之后一直拒绝和林竟见面,宣判那天林竟追上去告诉苏绿他会去看她的。苏绿还是没有回答,只是从我的方向刚好可以看到她哭了。

从法院出来,林竟问我是不是真的看开了,我笑笑,也许吧。很多事自己都未必能有把握,但经历了一些之后,肯定还是要成长一点点的。

林竟也笑了笑,阳光下的他看起来和半年前差不多,只是嘴角抿着的样子开始有点像余天了。

林竟问,“想天哥了?”

我尴尬的转过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躲着余天,像是累了,我很想想从前一样找一个安静的角落自己在那发呆,把头埋进膝盖里,然后就什么都不想了。然而逃避不是最好的方法,在经历了这一段心绪不宁的日子里,我却依旧找不到面对余天的方式。

林竟没再追问下去,强烈的日光下他的长时间不曾暴露在外的皮肤浮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他皱着眉,捂着嘴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胸口,“你还好吗?”

林竟面前自己站好,“小意思。”

这都是他昏迷十几天之后留下的后遗症,不止头,身上也有很多伤口,有一次我看到一个小孩子拉着他要他示范游戏操作的时候,林竟拿着鼠标,动作也明显不那么灵活了。后来那个小孩子失望的走开,林竟却无所谓的笑笑。转过脸来对我说,“以后我可以名正言顺的靠脸吃饭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他也跟着我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我从来也没有问过林竟他恨不恨苏绿,因为答案很明显。

出院之后我就打算回日本了,大学院在四月开学,淳子知道后让我等她生了之后再回去,我答应了她,也开始了一段无家可归的生活,google经常要值班36小时,所以我住到了淳子家去陪她,第二天起,余天也成了淳子家的常客,每天下班之后一定要来等到晚上才走。

林竟送我回到淳子家,开门的人就是余天,他应该是休息,所以这么早就过来了,开门时他身上带着围裙,另一手上拿着汤勺,被林竟嘲笑了很久。

余天瞪了他一眼,说,“留下了吃饭吧。”

“切,真当自己家啦?”

林竟说完瞄了余天手里的汤勺一眼,然后迅速的逃离余天的视线。玄关又只剩下我和余天两个人,我抬起头朝他尴尬的笑笑,“用我帮忙吧?”

余天抬抬手,想起手里还拿着汤勺就放下准备换另外一只手,我知道他很喜欢摸我的脸,只不过这几秒犹豫的时间过后,他最终还是把另一只手也垂下去,“不是说了以后不不准碰厨房的东西吗?进去等我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我那只倒霉的手指,自从那次受伤之后,余天就再也不准我动刀子甚至不让我做厨房里的事了。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之后就往里走,到沙发旁边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回头,刚好,余天也转过脸来正看着我,脸上带着柔柔的笑,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飞快的转过头,直接走到淳子的房间里,她和林竟正伏在门上偷听,被我抓个正着。

淳子挺着七个多月的肚子笑话我,“你们几个是把我这当成难民集中营还是约会圣地了?”

我闷着头,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淳子把林竟打发出去,走到我旁边坐下,她低低叹了口气,“余天这两天好像精神不太好,你等下去看看他,让他最近不要来了。”

“他生病了?”

淳子说,“你去问他吧,只是我看着他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

“嗯,那好。”

余天做好饭就来喊我们出去,因为不知道林竟回来,所以菜和汤都不太够,余天把自己那碗汤给了林竟。我抬头看了看他,确实脸色不太好,眼底也一片乌青,大概最近都睡的不太好。

吃饭的时候他也是心不在焉的,除了偶尔会抬头看看我之外,一直往嘴里扒饭,几乎没动过菜,林竟开玩笑说他是不是在菜里下毒了,余天只是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抬头看我,说,“你多吃点。”

我“嗯”了一声,之前余天也会一直给我夹菜的,但这次他没有。

吃完饭他就收拾了盘子去洗碗,我也跟了过去,之前我一直刻意躲开他,所以这次余天也没有让我走,只是跟我说在边上站着就可以了,不需要帮忙。

我就那样看着他动作熟悉的整理好所有东西,擦干净最后一个碗,余天径直走了出去,套上了外套已经准备走了,到门前,他说,“周六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