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韵愣住了,没想到闵玉琉竟然对她起了杀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就连凤倾尘也没有想到闵玉琉会如此大胆,竟然敢在他面前行刺,他刚要抬起手朝闵玉琉拍过去,却被琴玉抢先一步。

琴玉早就看出来了闵玉琉的心思,她跟在闵玉琉身边十年,怎么会不了解他的一举一动?看着凤倾尘提起内力就要拍开闵玉琉,她连忙抽出一旁傻眼了的侍卫腰间的刀就朝裴韵刺去,顺势又撞开了闵玉琉。

一瞬间,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眼前的一幕仿佛像是慢镜头一般,却又快的让人仿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裴韵后退了一步,凝重的看着朝她刺过来的刀,闵玉琉被琴玉撞到,往后倒去,偏离了凤倾尘的掌风,凤倾尘的掌风没有收,直直的拍在了琴玉身上,将他拍出老远,可是却没能阻止她的刺杀。

“唔…”宽大的刀尖没入裴韵的肩甲,鲜血迅速将她明黄色的凤袍染湿,开出一朵妖艳的花。她伸手拍开刀,捂着伤口看着琴玉。

“小韵儿,”凤倾尘大声叫道,只觉得心跳都在这一刻停止了,看着裴韵苍白的脸色,心痛,悔恨,恨不得自己冲上去替她挨这一刀,他连忙抱住她软倒下去的身子,瞪大了眼绝望的看着她。

“放…”裴韵痛苦的看着他开口,左手捂住伤口,血立即从她指缝间溢了出来。“放了,琴玉…她…”

裴韵痛的说不出话来,即使征战三年,有苦有伤,却没像今天这样伤的这么深过,这几年也算是养尊处优了,浅浅的一刀竟然痛的她脸色发白。她看得出来琴玉是掌握好了力道的,她并没有想要杀自己,不过是想要提闵玉琉顶罪罢了。如此忠心的小婢,裴韵暗叹可惜。

“我要杀了她,”凤倾尘眼眶怒红,愤怒阴鸷的叫喊道。

“你…听,不听我的!?”裴韵抓住凤倾尘的衣领,鲜血顿时抹到了凤倾尘身上,自己的肩甲却呼呼冒着血。

“小韵儿,小韵儿,我带你去医治,”凤倾尘红了眼,心酸在眼里蔓延,看得出来裴韵伤的不深,可是他心里就跟自己被刺了一刀似得,痛的他喘不过气来,凤倾尘一脸悲痛,抱起裴韵提起真气就往太医院跑去。

裴韵痛苦的皱着眉头,捂着伤口细细申吟,看的凤倾尘心痛到撕裂,恨不得把闵玉琉和琴玉碎撕万段。

“小韵儿,你要坚持住,就到了,”凤倾尘咽了咽喉咙突起的酸涩说道。脚下在使力往太医院去。

“又不是要死了…”裴韵看着他狭长的眼眸里泛着晶莹的光芒,不由得一愣,他为她哭了?他堂堂一个男子汉,一个帝王,为自己哭了么?裴韵只觉得内心沉重,有了前世凤寒尘的前车之鉴她一直不敢相信的凤倾尘的真心,所以一直对他冷冷冰冰,总想疏远。可是他又像狗皮膏药似得一直往她身边粘,她甚至都有点烦了,觉得他一点没有皇帝的架子和尊严,甚至有时候她都在想她帮着他稳固江山到底是对是错?

凤倾尘对她表现的,是一个似乎是可以为爱牺牲一切的男人,可这往往都不是帝王所该能走的想法和作为。

而他竟然为自己小小的一个刀伤流眼泪了?

“御医,御医…”

裴韵还没来得及多想,凤倾尘便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抱着她往太医院院士“办公室”走去。

“参见陛下,”众大夫看着凤倾尘抱着裴韵着急的跑了进来,连忙跪下说道。

“快给皇后止血,”凤倾尘大怒,对着暴喝道,这些人都看不到小韵儿痛苦的样子吗?一个个愣着跟傻子一样。

太医们抬头一看,裴韵果然脸色苍白,的靠在凤倾尘怀里,面上虽有痛苦之色,但是却一声不吭,紧紧咬住下唇的贝齿看得出来她在隐忍,顾不得裴韵的绝色美貌,太医院中顿时乱成了一片。

太医院院士尤诚看着裴韵伤的位置,再看看凤倾尘又急又怒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这伤虽然不重,可是也不好治啊。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她看看,朕养你们是养你们吃白饭的吗?”凤倾尘看着尤诚犹豫的神色大怒,恨不得一脚踹死他。

“陛下息怒,”尤诚连忙跪下,“娘娘的伤不严重,可是…伤的位置,臣不好医治啊…”

裴韵放平自己的呼吸,让伤口的疼痛得已缓解,她张了张口,想说没关系,可是却发现自己痛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凤倾尘一愣,转过头看向裴韵,这一刀抢在裴韵的肩甲,十分靠近她的胸,部,若是要医治,就必须把衣服退到手肘,凤倾尘呼吸一窒,他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身子?“你说我来。”

听着他这话,裴韵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片红云,有气无力的瞪了一眼他,想跟他说让迎春来,迎春跟着她去边疆的时候就跟着军医打打杂,也会处理这些伤口,可看着凤倾尘霸道侵占的双眸,心里不知怎么的,就默许了。

凤倾尘顾不得欣喜赶着太医们去吧要用的材料拿来,然后又把他们都赶了出去,只留尤诚一个在房中,还用屏风隔了开来。

“小韵儿,你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凤倾尘拿一颗止疼的药给她吞下去,然后纱布替她温柔的按住伤口说。

“凤倾尘…你这样止不了血的,”裴韵几乎感觉不到纱布的存在,对他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

“我怕弄疼你,”凤倾尘冷汗津津的说。

“止疼药已经生效了,你放心吧,”裴韵闭上眼说。

“那我给你把肩膀的衣裳揭开了?”凤倾尘轻声的询问道。

那温柔体贴的声线让屏风后的尤诚打了个寒颤,他会不会被陛下灭口?

裴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便感觉到凤倾尘的手在解开她的领口。

凤倾尘慢慢地揭开裴韵肩膀上衣襟,到了伤口的地方用剪子剪开,露出那一根手指长短的伤口,看的他心疼不已,恨不得把伤口挪到他身上来。纤长的五指轻轻揽开那明黄色的衣袍,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越是往下,越是春光无限,凤倾尘抿紧了唇,紧紧的盯着那若隐若现的风光,只觉得鼻尖一股温热。

啪…

胸膛上传来轻微的触感和温热,裴韵睁开眼,却看到凤倾尘高挺的鼻梁呼呼的淌血,凤倾尘见她睁开了眼,看到了他如此狼狈的一面连忙转过身去,昂起头用纱布捂住鼻子。

“用冷水拍打后颈,”裴韵恨不得扶额,他当真是没见过女子的身体么?竟然还…

裴韵也红了脸,眸光往下一看,顿时红了个透。这该死的家伙,谁让他扒到那里了?活该鼻子淌血…

凤倾尘手忙脚乱的处理好了自己的鼻子,转过头来看着裴韵,此时的裴韵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凤倾尘懊恼又自责,自己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跟着尤诚说的方法,凤倾尘温柔而心疼的给裴韵处理好伤口,然后闭着眼给她换了衣裳,闭眼,是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又流鼻血,凤倾尘刚一给裴韵换好衣裳,得到消息的迎春和宜春两姐妹便急冲冲的跑进了太医院。

“咳咳,你们照顾好小韵儿,”凤倾尘尴尬的侧过身子说道,然后一个闪身没了影子。

他得去冲凉水澡了…

迎春三人一进门就直冲向裴韵,哪里管得了凤倾尘那么多?

“娘娘,娘娘,555…”春儿看着裴韵苍白的脸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迎春咬着下唇走到床边,将手搭在裴韵的手腕上,然后松了口气的说,“娘娘没事,只是轻伤。”

迎春说着,又去给她检查了一下伤口,这才放心的站了起来,脸上顿时变的狠绝,“我去要了闵玉琉那贱人的命。”

“迎春姐姐,莫冲动,”宜春一惊,连忙拉住迎春说道。“娘娘还没醒等娘娘醒过来了再做决定吧,到时候,伤娘娘的人,绝对一个都逃不了。”

迎春咬了咬牙,终是忍了下来,“我去给娘娘抓药。”

“姐姐,你为什么要阻止迎春姐姐啊,闵玉琉那贱人伤了娘娘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够。”春儿撅着嘴抽泣的说道。

“你啊,冲动是魔鬼,闵玉琉是陛下的女人,我们一个做下人的哪有资格去对一个美人怎么样,到时候只会给娘娘带来麻烦,”宜春无奈的看着春儿说,“如今娘娘受了伤,正好可以平息一下民间的流言,把闵玉琉推上风尖浪口。”

“可是若是有人再传是因为娘娘要逼走闵玉琉,所以他才刺杀娘娘的呢?”春儿想了想,担忧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