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被门口吹来的风扑得几欲熄灭,光线突然暗下来!萧袭月只觉满眼影影绰绰,来不及仔细看,忙翻身下床,两三步蹿到供桌前,“哗啦”一声拔了宝剑!见眼前的高大男人影子,狠手劈下去!

可是她失败了!没有劈中!

萧袭月一下被钳住了手腕、夺走了宝剑,一只格外结实精壮的男人手臂,一下将她细腰一揽,箍在怀中,身子贴着身子!摩擦间,她一下感受到男人下头的变化,直直抵着她。

“放开我,你这畜生!”萧袭月破口大骂,“秦壑”二字还没来得及骂出口,便听——

“是我。”

萧袭月听了这声音,一下顿住了。

此时,灯焰终于亮了些,金红的灯光勾勒出他侧脸英挺的轮廓,一半被光照亮,一半隐在阴影中。浓密整齐的睫毛下,灯光在他眼中碎成明亮的清辉。

秦誉看着怀中被他吓坏的小女人,见她眼睛还似惊魂未定的小鹿,抚着她的后背安慰。

“是我回来了,不是歹人。”

“吓死我了!”萧袭月说着,竟鼻子酸了酸。近来自己是越发不争气了,老是在他面前变得跟十几岁的少女一般,羞人得很……

“我在,别怕……”果然是秦壑来了!他出门办事扑了个空,回想着不对,忙赶了回来!发现院子外的护卫竟然都站得跟木棍似的,一动不动,便心知不好!今夜为了一举剿杀秦壑一党,他调了剑风去,不想秦壑竟然牺牲了一个聚集窝点,冒险入虎穴来看这女人。

秦誉一边温柔的安抚怀中的女人,一边眯了眼。此时他眼中只有一片肃杀!与对着萧袭月时的眼神全然不同。“别怕,我在……以后绝不会让你一个人睡了……”他发誓!

“方才,方才院中闯入了人……”萧袭月犹豫了一二,还是说出了心中猜想,将秦壑还活着,以及很可能与秦越勾-结,藏在漠北王府之事说了出来。

秦誉吃惊。

“你就凭这片梅花儿,就推断出来了?”

萧袭月愣愣的点头。这,难道很难么?

秦誉笑,将萧袭月宝贝似的搂进怀中,摸猫儿般的顺着她散着的长发。秦壑那厮,定然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吧!明明身怀珠玉,却不知珍惜,而今失去了,才后悔……

呵,想从他手里讨回他?

想都别想!

或许是他手臂结实、胸膛宽厚,很能给人安全感,在秦誉的怀里,萧袭月说不出的安心,不一会儿昏昏欲睡。就在她要睡着之时,本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的粗粝大手,一下子……没摸对地方!怎地摸到前头来了?

好在,大手及时改正,没在摸哪里。可是,这第二下也不对啊,怎么去腰上了,第三下更不对了!!萧袭月挣扎着十分想闭拢的眼皮,软软瞪着秦誉,捉住他不规矩往下蹭的手。

瞧着萧袭月强撑着睡意的眼睛里的不满,秦誉服软似的笑了笑,抽回了手,将萧袭月一抱上床,拉过被子盖好,自己也宽衣躺了上去,规规矩矩的。

这还差不多!萧袭月正想着,却见秦誉狠狠打了个冷颤,关切道:“冷吗?”

“在外头呆了半夜,降霜,很冷。我能靠着你,取取暖么?”

“当然可以。”萧袭月忙把自己的被子往秦誉身上裹了裹,也靠过去了一些。可是……萧袭月捉住秦誉滚烫的大手,质问:“你烫得跟火似的,还冷?”

秦誉从后头抱住她,精壮的腰往她腿根儿上抵了抵。

“这儿冷得紧,不信你摸摸。”

萧袭月一下明白过来,气红了脸,拧巴着就不配合!骗子,大骗子!

秦誉却似孩子般,抱着她撒起娇来。“娘子,今夜降霜,外头好冷,让我进你的山洞躲了躲、暖暖身子,可好?”

萧袭月推他,可秦誉就像拴在她身上似的,怎么也推不开。硬邦邦的两只手臂肌肉结实,牢牢的将她护在怀中。他身子硬,她身子软,他像坚实的盔甲,将她牢牢保护在里头。

大约是憋了二十多日,把这正血气方刚的男儿给憋坏了,这后半夜,萧袭月也没睡成。记得上一世曾无意听闻过一群嫁了人的民间妇女谈论自己的男人,说有的男子不喜欢这事,一月也没有两回,有的男子就是热情似火,折腾死个人。便是那群夫人口中说着,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她这算是体会到了。

她是日日发大水,涝成了灾……

*

接下来两日平安无事,过得很快,明日便是锦夕和银汉的百岁宴,各府请帖早都已发出去了,包括漠北王府的!到时候秦越也要来!

这日,萧袭月院子里迎来一大不速之客……

“萧侧妃,好久不见了!”伴随“哼”的一声笑,多罗像朵艳粉粉的桃花儿,在一个老瘦妈妈和四个大壮妇的簇拥下,推进院门来。

萧袭月一眼瞧去,真怕那月门给挤垮了!

“原来是多罗郡主大驾光临,里面请。”

多罗跟着萧袭月一道进屋去,待左右人少了,才稍微收了收脸上的骄横,悄悄瞟了眼四周,对萧袭月凑近了些:“听闻最近平津王府上新纳了几个妃子,给师父找不痛快,多罗便过来了。”

多罗嗯声点了点下巴,示意壮妇甲把东西拿过来。

萧袭月一看,赫然就是纸笔……

“师父,古人有言,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我已经两个月没有向您讨教了,感觉实在落后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