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目瞪口呆,原来,这才是重点?她一直以为施侧妃就是实例来着?

周摇光跟在郑舒窈后头,两个主子并着四个丫鬟、两个跑腿小厮,一齐走来。自郑舒窈进府来,从未受到秦誉恩宠,众人都道她约莫是因为自知不受宠,是以极少出现萧袭月面前来。

萧袭月将施蔷蔷折腾这一番,便是引郑舒窈出来。

“原来是郑妃娘娘。”

施蔷蔷一见救星来,在池子里落水母鸡似的聒噪叫着、扑腾着。

“表姐、表姐!快救我上去,我、我要,阿嚏!我要冻、冻死了……”

郑舒窈答应了一声,安慰施蔷蔷道:“你再等等,马上救你上来。”

她又侧过头来,见多罗一干是府外的人,不自觉将姿态塑造得大方了些,对萧袭月道:“萧侧妃,我要救蔷蔷起来,你,不会阻挠吧?”

郑舒窈说完,也不待萧袭月意见如何,忙吩咐了小厮去捞人。两个小厮身子壮实,找来了粗麻绳,跟打捞落水猪狗似的,把施蔷蔷三下五除二拖了上来,四仰八叉。

施蔷蔷冷得要死,哪里还管是以什么造型,只要能上来。

郑舒窈温心体贴的捏着香手帕,替狼狈呜呜哭骂的施蔷蔷擦脸,俨然家姐一般关切。

郑舒窈爹娘做了亏心事,而今是根基空虚,而宣平侯府又一时在陈太后面前得势,郑舒窈这冒着与她敌对的险“关心”施蔷蔷,也是不得不为之。不过似乎,施蔷蔷并未看透,还当是真的了。

郑舒窈娥眉轻蹙着,忙脱下自己身上的披风给施蔷蔷。周摇光眼睛在几个关键人身上转了一圈,朝郑舒窈走近了一步,选定了立场:

“虽然郑姐姐这正妃不如萧妹妹的侧妃当得如意,但到底郑姐姐还是正妃。正妃乃妻,侧妃为妾,妻乃妾主,萧妹妹这般仗着殿下的宠爱,胡作非为,伤害同是侧妃的施妹妹,恐怕有失妥当。”

郑舒窈对施蔷蔷的心疼溢于言表,抬头对萧袭月也多了些严厉庄重之色。

“正侧之事,我也不想再提,萧侧妃一直治理王府,劳苦功高,我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只是,蔷蔷若是出事,我只怕殿下会为难。你我都是后宅妃子,当以大局为重,为夫君省心省麻烦,而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在这儿挑起事端,让自家男人难办。蔷蔷性格冲动,但心底不坏,还望萧妹妹能包涵。”

说得真真儿跟关心极了秦誉似的,好一番大家闺秀和当家女主子的风范。

萧袭月突然觉得,郑舒窈这交际小能手的“语重心长”叮嘱,听在耳朵里,比施蔷蔷那不堪入耳的叫骂声还讨人厌烦。记得第一次见郑舒窈母子,便被二人自来熟、热情客套的模样给唬得一时不适应,虽当时心知她们二人未必安好心,但到底心底还是有些好感。可而后,却越发讨厌起这种“和善”。

“郑妃这番话虽然道理不错,但是放在这境况却是让妹妹我甚是疑惑了。”

她又想说什么?郑舒窈不敢放松警惕,萧袭月可不是好对付的。

“萧妹妹有何疑惑?”

萧袭月将郑舒窈、周摇光,上下打量了一通。“恐怕郑妃、周侧妃还不知道,殿下答应过我,今生今世只认我一人,绝不染指别的女人。与郑妃娘娘拜堂、洞房的,恐怕不是咱们殿下。这‘夫君’二字,郑姐姐说着,就不觉得心虚么?”

郑舒窈如挨了一道晴天霹雳!脑子里立刻映现出那黑夜里与她欢-好的神秘男人来。

不料平素看着温温柔柔、说话就算攻击也是委婉的萧袭月,竟将话当众说得这般直白,还一下直击她软肋!拜堂,洞房。

萧袭月,是不是发现了那个神秘的男人……

周摇光瞟了一眼郑舒窈惨白的脸色,心下有些微妙……

郑舒窈是在心虚?难道,她真偷了汉子?

多罗看了这一连串波折浮动,只觉实在精彩,怎地每次轮到她就脑子转不过来呢?

施蔷蔷抖得牙齿打颤,声音嘶哑得跟鸡鸭混合体一般,一张脸因为嫉怒扭曲:“你、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表姐她屋子里还藏了别的汉子不成了?呵!出口污蔑,这可是犯家规的,萧侧妃不会忘了吧!三十大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