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六人行,齐演皓却是有些心不在焉,不时的扭头瞄一眼后面跟凰顷腻腻歪歪、卿卿我我的白染。

他不知道为何这小姑娘成了临城众人口中的废物。

他今日从南宫莲口中得知她就是傅清绝时,内心是极为震惊的。

她哪里废物了?

为何会被传言成这般?

这且暂不提,刚才在街上的一幕,想必很快就会传到舅舅他们的耳朵里,这傅姑娘这时候跟他兄妹二人去千家,不是往虎口上送吗?

舅舅一定不会放过傅姑娘的。

刚才她要来,他就答应了,完全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

而且这么浅显明白的事摆在眼前还需要用脑子过一遍吗?

不用想也知道带她们来无异于羊入虎口,他怎么就能忽视了?

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这么不经事,几下就被傅姑娘这一出接一出的手段整的脑袋懵懵的了,连带着脑子都不好使了。

如此一想,心中更是不安,直接就顿下了脚步。

“嗯?怎么不走了?”

白染问出声。

“傅姑娘,你们还是走吧,你杀了二长老,千家不会放过你的,这事情很快就会传到我舅舅耳朵里,你现在跟我们回去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齐演皓转身对着白染说道。

白染一乐,这傻小子心还挺善,嗯,不愧是她看的顺眼的人,心性不错。

“无事,还有,你舅舅是谁?”

“是千家家主,千万载。”

白染淡淡的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变化。

“你、你们还是走吧!”

齐演皓咬牙坚持道。

“我说无事,自然就不会有事,你放心便是,走吧!”

说完便率先牵着凰顷继续赶路,二人晃晃悠悠的很是惬意,丝毫不为此事忧心。

齐演皓凝眉跟上,脸色始终有些沉重。

直到随着齐演皓进了千家的侧门,在一处看上去有些萧瑟破旧的院落外停下,齐演皓才对着白染道。

“就是这里了!”

白染打量了一眼这个院落外的围墙,看上去有些年久失修了,可想而知这齐家兄妹二人过的是个什么样的日子。

“进去吧!”

白染一句话出,听的齐演皓嘴角微抽,这傅姑娘倒是会反客为主。

一行人进了院子里,院子不大,倒是打理的干干净净,青石小路两旁还种满了白染叫不上名字的花,香气怡人。典型的一个小花园。

齐演皓带着几人去了正厅,齐演敏小跑去了正厅旁边的一间房内,敲了敲门,听到母亲喊着进来,便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到父亲倚在床榻上,母亲手中正端着碗药喂给父亲喝,脚步微缓的上前两步。

“爹,娘。”

齐豫慈爱的看着自己家的小女儿,虽是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依旧不损英气。

“敏儿啊,不是跟你哥去莲医馆了吗,你哥呢?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

千春秋边喂着药边问道。

“娘,哥在正厅招待客人。”

千春秋拿勺子的手微一顿。

客人?

她们家还能有什么客人?

自十八年前那场大比之后,她不顾千家的反对嫁给了齐豫,搬进了这院落里,除了她与丈夫还有两个孩子之外,哪里来过什么客人,就连大哥也不曾踏进过一步。

“娘,我有事情与你说,你跟我出来一下。”

齐豫虚弱一笑,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望着齐演敏的目光里满满的宠溺。

“敏儿长大了,也知道背着爹爹与你娘说悄悄话了。”

齐演敏羞涩一笑,露出一排可爱的小虎牙,脸颊一侧露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她想一会儿给父亲一个惊喜,她总觉得那个傅姑娘能够将父亲医治好。

“爹爹,等你身体好了以后,敏儿天天伴你身边与你说悄悄话。”

齐豫掩下眸中的黯然,嘴角上扬,冲女儿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有些牵强。

齐演敏拉着千春秋出了寝卧。在外间将今日在大街上发生的事说与了千春秋。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思量了再三,还是觉得现在说出来比较好。

虽然母亲知道了一定会暗自伤心,又默默垂泪,将事情归结到自己身上,埋怨自己。

但是即便她现在不说也瞒不下去。早晚会传进母亲的耳朵里。

而且舅舅也一定会将她与哥哥召去问话,到时母亲一样会知道的。

“二长老死了?你说的那个女孩真的将二长老杀了?这怎么可能?他可是六阶灵师!”

“娘,是真的。我们亲眼所见的。”

“还好,还好你们没事!”

千春秋有些庆幸那个及时出手的女孩,不然她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儿子如此被千岳峰那孩子羞辱。

那将是一生的耻辱,是皓儿一辈子都抹不去的污点。

听着敏儿讲那女孩如何对千岳峰与千策出手的,她不觉残忍,只觉得痛快。

这些年他们是如何对待她这一双儿女的,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对千家的亲情早就被他们这些年的所做所为消耗殆尽了。

这些年所受得气,她没有能力为自己出气,却是这女孩替她出了这十八年来所受的委屈。

她有的只是感激。

只是以后齐豫的身体没有药该如何撑得下去?

“敏儿,我们快去正厅见见那小姑娘。”

“娘,先等等。还有个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