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旺斯眉头一皱,冲弟弟阿图瓦使了个眼色。后者是瑞士卫队的大将,他的命令他们不得不听。

阿图瓦只是装作没看懂。

普罗旺斯眉毛倒竖:“查理!”

阿图瓦才不情不愿地起来照做。

两个卫兵满腹狐疑地站到王储妃身边时,玛丽忽然开口:“慢着。”

话音刚落,艾吉永的第一个想法是“终于来了”。他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这一刻他尤其希望对方忽然变成个哑巴。

“这就是您的目的了吧?将我赶出这里。”玛丽冷笑,“知道我对您构成如此大的威胁,以至于您要费心诬陷我,不得不说,我深感荣幸。既然如此,如果我不全力反击,倒显得是在侮辱你了。”

她站起身来,好像一朵独秀的玫瑰。

“达尔比伯爵,请把库宗小姐的家人请来。艾吉永公爵,好心提醒一句,我见过他们,所以不必费心找人假冒了。”

“哼,我从不会做这样的事。但假如你没有好的理由,难道我们就任由你胡闹?”

“殿下,”达尔比谨慎地问,“您想干什么?”

“很简单。既然这封信必定是伪造的,那么就不是库宗小姐写的;既然不是,那么她的家人必定能认出笔迹。”

艾吉永不为人知地勾起嘴角。难道玛丽以为在伪造信件时,他就没考虑过这个?信件原本就是模仿库宗的笔迹写成的,没人能分辨出来。

“达尔比伯爵,王储妃说得有道理。就照她说的做吧。”

待达尔比离开,看着玛丽笃定而平静的表情,艾吉永的疑心病又犯了。他卸下胜券在握地表情,思索起来:为什么王储妃敢这么确定笔迹不一样?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过遗书一眼——

除非她在此之前就已经看过了。

背脊忽然爬上一道凉意。

王储妃先前派人搜查过库宗小姐的房屋。但由于遗书放在非常隐秘的地方,所以幸运地躲过了搜查,没有被她发现并销毁。

——他是这么以为的。

但假如发现了呢?

难道遗书被做了手脚?

他匆忙打开还在手里的遗书——传递到他手上之后,他本该假装从来没读过一样,认真地看上一遍,却被王储妃的话吸引走了注意力。

才看一眼,他就觉得四肢沉重发软。

什么做了手脚?整封信都被调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