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妥吗?”柳怀袖睁大了眼睛,好似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样。

华裳心一跳,道:“并无不妥,只是,一般主子是不会去过问入府时间的。”

柳怀袖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我之前的要求触犯了王府的禁忌呢!既然你问了,我便就告诉你吧。我未出嫁前,经常打点家中的生意,没做一场交易,就要挑一次合适的人选,有时,会有人向我推荐一些我不认识的新人来办事,为了稳妥起见,我从来都是将被推荐人的底细查个一清二楚的。所以之前交代你列名册,便就习惯地嘱咐了这些事,若是给你添麻烦了,那我还得同你赔个不是了。”

“奴婢不敢!”华裳吓了一跳,赶紧说道:“王妃,您大可不必同我们这些下人这般客气,您对我们这般客气,其实是折煞了我们这些做奴才的!”

柳怀袖笑了笑,道:“这是我的不是了,尊卑有别,我还道自己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你们这些在王府里做事的下人都比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金贵,是以便就同你们客气了。不过你们也不必这般在意规矩,我是个随性的人,规矩多了,我反倒觉得约束。反正我们都是一个院子的人了,在私底下,你就不必忌讳那么多了,也不必同我客气这么多。”

华裳吓得连连退后几步,惶恐道:“王妃您这么说,真是折煞奴婢了!”

柳怀袖笑了笑,一言不发,低下头来重新审视院子里的花名册。她目力极好,可以一目十行,不消片刻,便把这几十人的名册全都看完了。

华裳刚刚被柳怀袖的言语惊扰,此刻虽见柳怀袖不同她说话了,而是认真审视自己列的花名册,她反而忐忑不安起来了,一是被柳怀袖给吓到的,二则是担心自己所列的花名册被柳怀袖鸡蛋里挑骨头——这人一旦翻身做了主子,从来都是就近拿下人开刀立威的。

然而,柳怀袖没有。

她看完了,放下花名册,又再次赞道:“你的字迹秀丽圆润,很是好看。这俗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以多数女子不读书不识字也不懂道理,看到你写的字,我便就知道你是个聪颖心细的女子。有你在我身边帮衬我,我很是欣喜。”

华裳红着脸低下头去,道:“王妃过奖了。谁人不知,您惊才绝艳,是帝都的大才女,华裳怎敢在您的面前献丑?”

柳怀袖笑道:“我那‘才’字可不是才学的‘才’,而是钱财的‘财’。大财女,这才是我的称号。”打趣过后,她又吩咐下去:“名单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接下来,你去将人召集到我的屋前,我去过个眼熟。”

“是。”华裳退了下去,在退出门口时,才松了一口大气,擦了一把汗,心道:新王妃应当猜到我是公主的人,对我这般客气,怕是看在公主的佛面上。她称赞我,应是想讨我欢心,如此一来,我便会在公主面前说她好话,可是这新王妃也太会说话了,她称赞我,半点儿也没有谄媚,眼睛也不瞧向我,赞得合情合理,也让人十分受用。我以前在公主手下做事,可从来都没被她称赞过。

如此一想,便就觉得新王妃大度亲和,年纪偏小,应当没那么深的城府,怎么看,都是一个乖巧可人的女孩子。

————【我是懒惰作者君派来的阉割线】————

房门合上了,最后一道光消失在门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