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元溪无声的在床沿坐下,抬手想把闹脾气的小丫头抱过来。

指尖触及隆起的被子迟迟没有后续,转而脱下鞋子,把身子全都挪上床。丰元溪知道里头的小丫头已经知道他在,却没个动静,想来还在拗气。

丰元溪轻叹了一口气,也没说话,大掌一下下的温柔抚摸着被子下鼓起的大团子。指尖却又使坏的轻轻沿着隆起那一块大包包戳戳、按按,虚搭着还能感受到底下那小东西僵硬的身子。 丰元溪嘴角微微翘起,转瞬即逝,身子随意的靠在一边叠起的被褥上。双眸阖起,沉思着,想想自己该说点什么。

自遇见,就知她打心底的没安全感,自己不好好解释还训她。所谓物极必反,一直心思竭虑,这要一下子爆发出来不磨死旁人,就是虐了自己。倒不如现在这样心里不舒坦就发泄一下。

正琢磨着,丰元溪就发觉被子下那个团团缓缓的、磨磨蹭蹭的朝着他爬过来。动一动,停一停。不知是她的小脑袋还是小屁股撞到他大腿后再也无法前进,从被子里伸出两只瘦小的手,攀上他的大腿。紧接着,小小的身子滚进他怀里,却是从头到尾未看他一眼。

丰元溪顺势把手搭上埋在他小腹上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头发半长,平日里都是丰元溪亲自给绾的小啾啾,两个小团子左右一个扎在头上。今儿早上起来落单的小丫头只顾着泪眼婆娑的找人,头发乱糟糟的一片,方才又恼火的在被子里一通乱钻,就跟在哪儿做小贼钻了茅草堆似的。

修长的手指顺着偏黄的发丝往下,遇到打结的地方就两只手缓缓的顺开。

微凉的指腹轻缓的摩挲着脑袋,阿挽屈起双腿,又往里蹭了蹭,舒服的闭上眼睛,完全忘记了方才两人还闹了别扭。

“元溪……”感觉到那人只是搂着她的背不再动作,阿挽还是觉得要和他道歉。

“嗯?饿了吗?”丰元溪就着她的姿势给翻了个身,让她仰躺在他大腿上。裴安说她早膳也未好好吃,又哭了许久,耗神耗力。

阿挽点点头,又摇摇头。丰元溪淡笑,这是饿还是不饿,或者是半饿不饿?

阿挽示意元溪俯下身子,小手仔细的在他脸颊上巡视检查,确定都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才愧疚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和你闹着玩……”

“你别生气……”小丫头认真的凝视着他清澈温和的双眼,转而接着说道,“饿了。”

丰元溪眼里透着几分笑意,小丫头心大。过了这遭,说开了也算翻篇了,“不生气。想我吗?”

说完,未等回答,探手取过一旁宝石青色刺绣繁花的上衣,配着一条同色稍亮些的镶边袖裙。

阿挽眨巴眨巴眼睛,他们两个讲话怎么有点牛头不对马尾呢?但是这也不能阻碍她的好心情,甜丝丝的应道,“想,很想。”

丰元溪帮着她一块儿把衣衫整好,阿挽就忙着下床穿绣鞋,身子一个腾空又被抱回了丰元溪怀里。正奇怪呢,突然觉得手腕上凉飕飕的。

阿挽好奇的低下头,“新镯子?”手镯淡雅清爽,洁白如凝脂,映照着窗户射进来的阳光光泽极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小丫头手腕细,手掌也没点肉,似乎微微大了些,只能堪堪不掉下来。

只不过丰元溪看起来心情很好,很是满意的样子。今日朝堂之上为了是否出战西隋国,闹得不可开交,已经耽搁了一些时候,他还特意随皇兄一道去了趟寝宫拿了母后留下的羊脂暖玉手镯。倒是又被皇兄好好的调侃了一番。

“兄长送的那个呢?”阿挽欢心的把玩着手上的镯子,调皮的眯起一只眼睛扬起手,透过白玉镯子欣赏阳光。嘴里还不忘挂念一下旧物。

“我替你藏好。”丰元溪显然不愿多说。阿挽不疑有他,满心沉浸在元溪给她送镯子的欢喜中。这次可不是她自己看中的,而是元溪送的礼物。

难得的,打扮妥当的小郡主被王爷抱着去前厅用膳。

路上,阿挽趴在丰元溪肩头坦白着自己哀怨、凄凉的心理活动,撒撒娇,等着元溪多疼疼她,“早上起来就叫你了,可是你不在……我还以为我惹你生气,你一怒连王府都不想要了。”

“然后呢?”丰元溪愕然,这得多大的愁,多没脑子才能把王府扔了。他难道不可以选择半夜把这个小东西装麻袋里一匹快马送到三千里外去?反正小丫头睡着后,雷打不醒。丰元溪不禁恶意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