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我不是兰倾旖。”兰倾旖抬眼看他,语气平静。

“你会的。”许朝玄伸手端起她的下巴,水晶琉璃般的眼眸斜斜飞起,笑得几分邪气狞狠,“我期待你自荐枕席那一日。”

兰倾旖要让开,许朝玄的手指却如铁钳,捏得她丝毫动弹不得,看来金尊玉贵的许家公子虽然微笑如常,终究有了几分怒气。

兰倾旖仰头看他,面无表情一抬手,许朝玄顿觉手背一痛,五指下意识地松了松。

兰倾旖趁机后退了几步,夺回了下颌的自主权。

“如真有那一日。”半晌她一字字道,“我先杀了你。”

一句话声音不高,却极其清晰,清晰到坚定。

清晰得让人无法错认其中的杀气!

门外背对这边,东张西望乱看,好像对两人对峙毫不关心的护卫们,背影一瞬间都僵了僵。

正准备过来禀报事务的容闳,一头撞在了墙上……

许朝玄也有瞬间错愕,双眼下意识瞪大,呆呆地立在原地。

谁也不会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兰倾旖看着自己指间的银针,若无其事道:“劳驾,让让。”

许朝玄没让,他只拈着手指微笑,心这面具的质量真不是一般的差,她从哪里找来这么劣质到惊天地泣鬼神的面具?

“我真想扒了你这张面具咬你一口……”

“欢迎之至。”兰倾旖也盯着他的唇,你敢来,我就敢让你变哑巴。

“我也欢迎之至。”他一笑,容色清绝,目光寒澈,声音轻柔如棉。“欢迎——你来杀我。”

兰倾旖眼光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顺着许朝玄浑身勾勒一遍,许朝玄顿时觉得,自己在她眼里已经是个死人……

他因此笑得越发愉悦——好,很好,有种。

“目前的你这么弱,哪里有让我动手杀你的资格?”兰倾旖看完,转头,连轻蔑都免了。

她直接扒开他,走了。

容闳看着自家主子的面色,觉得这个冬天真是前所未有的冷。膜拜地看了眼兰倾旖离去的方向,他心想这个女人真是剽悍啊剽悍。

剽悍的女人头也不回地出门,路上随便抓了个下人问清了药房所在随后扒拉了一堆药材来熬药。

熬出来一碗从气味到色泽都无比接近某种人体排泄物的药。

所以,不难想象,接到这碗药的许朝玄的死灰面色和惨痛心情。

捏着鼻子一口气硬灌下去的许朝玄不住干呕。

兰倾旖看着他的惨状,笑的很快意啊很快意。

心满意足地回去睡觉了。

许朝玄不得不承认,兰倾旖这女人虽然缺一大堆,但作为大夫,她的医术确实高明。开出的药不药到病除,见效之显著也是肉眼可见。

医术高明的大夫意思意思地整过一次人也就算了,开了药方将熬药的任务交给了下人,自己开始潜心钻研毒经。

正午时分,正是玉京的天水大街最热闹的时辰,兰倾旖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

玉京凡是隶属于许家的商铺,都有黑底红色凌霄花标记,很好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