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囊谁给你的?”兰倾旖面容清冷如霜,声音更是冷得掉冰渣。

“这个?”钟毓晟若有所思状,“你应该知道的,定亲双方,一般都会用贴身物品作信物。所以我就得了这个。据说是令堂特意让人来挑的!”

“他们倒是会挑!”兰倾旖冷笑,心头火气直冒。

不过还好,这辟毒香是她三年前留下的,这三年她又改良了不少。不算太亏。

“当然!”钟毓晟微笑,“贵府的人都很有眼光。”

兰倾旖当做没听见,面无表情,“我从来不知道,我们侯府建房子时没建门。”

钟毓晟毫不脸红地微笑,笑得甚是温文尔雅,“你见过谁幽会走正门的?走正门哪有翻墙方便?”

“嗯!”兰倾旖点头,自动忽略前半句,“的确,丢命很方便。”

“……”钟毓晟挣扎半晌,道:“那是我没防范!”

“那你为什么没防范?”兰倾旖反问,“你难道不知道赫连若水的名字?不知道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

钟毓晟哑口无言。

兰倾旖冷笑:“猪都比你聪明比你警惕!这么丢脸的事你还好意思说?我要是你早闭嘴了!谁说话我打谁!”

“好吧,好吧,我错了,你别这么严肃行吗?”钟毓晟被她逼得节节败退,无奈之下缴械投降。

“本来就是你的错!”兰倾旖乘胜追击,心头邪火直冒。“你真想找死我不拦着,但你别死在我家!出了侯府大门,随你怎么死!”

“小姐!”身边的玉珑看不下去了,觉得自家主子这话说的太刻薄,连连拉她的衣袖提醒,被兰倾旖不耐烦拨开。

钟毓晟对此只能苦笑。谁叫自己有错在先?

玉珑向他投来歉意的神情。他摇了摇头示意无碍,对玉珑笑道:“劳烦这位姑娘带我去墙边看看吧。好歹我也要看清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玉珑松了口气,连忙引着他出去。

两人来到墙边,钟毓晟还没来得及看别处,目光炯炯盯着墙角。

借着月光反射,他看了半天才勉强看到,墙角边有几根线。

看着那几根线,钟毓晟两眼发直,脸色铁青。

线不多,就两三根,可那位置刁钻巧妙,无论从哪处墙头落下,都必定会触及。设计这机关的人,几根线信手拈来,却恶毒又精准,真真是了不得的高手。

顺着那线的走向,他看向地面,心里凉沁沁的,像寒冬腊月被扔到了冰窟窿里。

设计这院子机关的人,真是恶毒又精准,再谨慎的人进来了,也得中招。

这女人真是不给人留活路!

“左相大人,您下次要来,还是乖乖地从大门进来好生通报吧!不是每次您都有这么好的运气的!”玉珑双手抱胸,微笑看着钟毓晟,笑意温和无害,甚至还有几分天真几分羞涩。

钟毓晟看得牙齿都发冷。

他敢用性命担保,这丫头杀起人来绝对不会手软!如何还能保持这么纯真的笑?

这院子里的人,甚至花花草草,是不是都像他们的主人?看似温柔无害,实则杀人于无形?

玉珑笑,气定神闲地看着他,等。

钟毓晟忽然笑了。“真不愧是她的人!”他赞,“果然有她的风范!”

“承蒙夸奖!”玉珑风度翩翩弯腰行礼。

“不过我觉得,以你家主子的黑心,想必就算走大门,没走正确方向,也会中机关吧!”钟毓晟不停地吸气,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吃不得辣菜给辣狠了。

“左相大人果然聪明。”玉珑没啥诚意地捧他一捧。

钟毓晟顿时觉得从头凉到脚,他瞅着这机关重重守卫森严的院子,果断放弃不走寻常路的打算。

即使他这次能把这里的机关全部摸清,人家也随时可以调整,到时候自己还是得吃亏。

赫连若水并不信任他。他心知肚明。

这也难怪,换做他是赫连若水,也同样不会信任。不信任,自然就会防范。

她们说得对,不是每次都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保命。他可不想埋骨此处当花肥。

麻烦就麻烦吧,总比丢命强!

玉珑沐浴着月光天风,心情舒畅,自然不知道这短短一瞬间左相大人心酸的心路历程。

“相爷,请吧!我们可不敢留您在晚晴阁过夜,老爷会劈了我们的!”见钟毓晟还想垂死挣扎,她悠悠然补充一句,立即灭杀钟毓晟的所有想法。

“我们老爷想找个知礼的女婿,在这方面把关极严。”

钟毓晟立即乖乖走人。他可不想惹得老爷子不喜,直接退亲。

左相大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来,结果带着一身伤痕穿着家丁衣服一步三回头地被送走。

除了被美人骂了一顿看了顿脸色,什么也没捞到。

“他走了?”见玉珑独自回来,兰倾旖悠悠问。

玉珑点头,不耐烦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睡觉!”

“男人就是麻烦!”兰倾旖闷闷不乐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