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各种目光鬼鬼祟祟扫来,宛若火焰燃烧,让人想忽略都难。

她退开两步,和钟毓晟拉开安全距离。

在她见过的男子中,有不少姿容出众的,也都各具特色。

闻人岚峥华艳风流,韦淮越英挺俊朗,温九箫妖孽邪魅,钟毓晟秀致出尘,元铭久清越灵动……不过,饱饱眼福就成,其他的她还真没多想。

“咳咳——”赫连文庆不断干咳,示意他们注意点四周情况,这说不准明天又有乱七八糟的流言传出来。就算定了亲,也要注意影响,不然对女儿家的名声有碍。

“什么事?”兰倾旖问。

“若水,过来。”赫连文庆还没答话,赫连夫人就先开口。

兰倾旖只好走到她身边。

她背影迤逦如浮云,言语难述的曼妙,却写满山高水长天上人间的距离。

钟毓晟怔怔地盯着她的背影,心里突然充满怅然。

赫连夫人拉着她在身边坐下,目光温和。

兰倾旖一愣,难道娘是怕自己吃亏?

“娘知道你不在意世俗礼法,可也不能太过火,不然吃亏的还是你,女孩子在这个世道上,毕竟是弱势。”赫连夫人柔声劝告。

兰倾旖点头,乖巧得像只趴在主人怀里撒娇的小猫,“是,女儿知道了。”

钟毓晟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母女俩,清浅微笑,冲兰倾旖举杯。

他眼中的兴味她如何看不出来,顿时气得牙根痒痒,面上不动声色,举杯饮尽。

宴席摆在水榭,对清风,临碧波,白石地倒映天光水影,人在席上,如在舟中,这般旷朗韵致,酒还算喝得很有意思,兰倾旖坐在席间,很满意。

不多时,寿宴开始,歌舞兴,众人齐齐贺寿酒,风来酒香满,富贵风流。

酒过三巡,三兄妹互视一眼,各自上前献礼。

赫连文庆送了名琴绿绮,赫连无忧送的是一套三十二本古籍珍本,赫连彻都赞好,面露喜欢之色。

兰倾旖送的也没什么稀奇。她亲手画的《寿山福海图》。

赫连彻看见那幅画时明显怔了怔,有些郁闷女儿一幅画便将自己打发,心里顿时很有点受伤,可他又不能说啥。难道他要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对女儿说:你送的寿礼我不满意?

只好憋着。

不过这幅画画的还真不错,构思十分别致。民间流行的寿山福海图大多是绘以蝙蝠围绕海中寿石、灵芝飞翔,“蝠”与“福”谐音,象征有福。眼前的这幅寿山福海图却是“茫茫一瀛海,渺渺三神山”,用笔劲峭,勾勒精细,意境清朗,风致自然,令人见之忘俗。

“你这幅画倒是很有几分巧思。”钟毓晟凑近兰倾旖,轻声道。

兰倾旖没答话,不自在地避开,隔这么近做什么?没看见那些大家闺秀各家千金看她的眼光都要冒火吗?

两人目前的姿势甚是暧昧,连赫连文庆都投来询问的眼光。

“左相大人,你的心思可以收起来了。”她懒得和他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我对你没那份意思,相信我,你会尝到彻头彻尾的失败。”

“事在人为。”钟毓晟却不在意,答得淡然而坚定。“我只管自己该做的,追逐自己想要的。不后悔就行。至于结果如何,只是次要。”

兰倾旖摇头,反正她话是说了,他执意坚持,她也没办法。

她已经不想再说。

身边的这几个男人,性格各自不同,但有一点惊人相似,那就是勇气和韧性,这也是成大事的优秀人才必须具备的品质。

她心里叹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害人不浅,以前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当红颜祸水的潜质?

“随你吧!”

好容易挨到宴席结束,趁着下人收拾院子的空档,兰倾旖拉着寿星鬼鬼祟祟地去了隐蔽角落,笑嘻嘻地道:“爹爹别生气,女儿不是故意不给你送礼物的,只是刚才不好意思拿出来,你别见怪哈,别见怪!”

她边说边从袖囊里掏出一个精致的花梨木盒子,轻轻打开。

那是两颗淡碧色的舍利子大小的珠子,光泽莹润纯正,散发着氤氲的浅淡华光,那般莹莹的碧色,仿佛初春的第一抹轻绿,携着盎然春意。

赫连彻一眼看过去,怔了怔。

“这是……碧鸾珠?”他语气里满是不确定,神色有些呆滞。

碧鸾珠,是安国独有的产物,即使是在安国皇室,这东西也是不可多得的珍品。普天之下绝不超过十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