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何莎莎一口回绝,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何秀红看看女儿,又看看春香,明显犯难了。

想了想她试着再去劝春香:“春香啊,要不这样,你去何阿姨那边屋里床上去休息?我那张床除了小点儿,也不比莎莎的床差?”

春香虽然听到了何秀红说话,但是垂着头,双手依然紧紧地抓住床头,没有吭声,恰巧此时外面“轰隆”一声响起一个炸雷,震得地面一阵抖,吓得春香尖叫一声,瑟瑟发抖。

何秀红见她这样,怜悯之心大起,正欲开口安慰她。

一边的何莎莎已经张嘴问她:“妈,你让春香上你屋子里去休息?你那张床那么小,怎么躺得下第二个人?”

“我睡春香那里好了,我那张床让给她。”

“什么?不行!她那里你怎么能睡,搞来搞去,春香成什么人了,她只不过是个小工而已。妈,拜托你认清楚这个现实好不好?”

“我说莎莎啊,你这种想法是不对的哈。春香是咱们请的工人不假,但是工人也是人,她的脚伤了,就应该好好休息,早点儿恢复。以前你让她睡那张*的沙发我也不说了,还有平日不叫|春香做这样就叫她做那样,超出她工作范围的事情我也不说了,谁叫你是我的女儿。但是今天,我希望你能对春香好点儿,春香是孤儿,身世可怜……”

何秀红说到春香的身世上头就话多了,扯得远了。

何莎莎厌烦她妈这种老生常谈,也不想耳朵再受罪了,再加上这会儿累得不行,实在没有精神再跟她妈扯下去。

最后她投降了,双手合十做拜佛的样子:“妈,我求求你,你别说了,我答应你,春香在我的床上可以休息,一直到她养好伤。”

“这就对了嘛。”何秀红见女儿退让了,不由笑起来,接着她上前去把春香紧紧抓住床头的手指给掰开,和声说:“乖,春香,松手。莎莎已经答应,你可以在她这张床上休息,直到养好脚上的伤。”

“真的,真的不赶我走了吗?”春香怯怯地看了一眼何秀红,又不放心地转脸去看一看何莎莎。

何莎莎已经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她直接走过去,拿在春香旁边自己的枕头。没想到她的手刚碰到枕头,春香突然松了手,一下子就扑到那枕头上,把那枕头抱得紧紧的,不让何莎莎拿走。

“可恶!”何莎莎觉得自己简直不能再忍受她了,霸着自己的床不走,还要霸占自己的枕头,这是什么道理?到底她有没有自知之明,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所以她抓住枕头的一角,死命地往外扯,一脸不爽的表情。

另一边,春香就如同是护着什么金枕头一样,两手抓住枕头的两边,一脸害怕何莎莎夺走她的心爱之物的表情。

“你们两个……”何秀红见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一会儿她才说出来一句:“你们两个上辈子是不是冤家,这辈子一见就掐,这会儿又争上个枕头了。”

摇摇头,她去开了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只新枕头,递到春香跟前:“春香,阿姨给你一只新枕头,这只枕头比那一只干净,还比那一只新……”

何莎莎对于她妈再次表现出来的偏心报以鄙视的一瞥。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春香竟然说:“阿姨,我就要这一只,刚才我抱着这一只枕头睡得好舒服。”

有人要认床才能睡好觉,倒是很少听到有人要认枕头才能睡好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