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看见小老板僵住的表情觉得好可爱,确定她已经收到自己双眼发出的电波后,并且身体里面起了化学反应。

耶!测试第二波再次成功!

她在心里小小欢呼雀跃,然而脸上的表情还是带着浅笑,带着一点羞涩,眼神却足够灼热大胆。

诡异地,小老板白洁秀美的脸有浅淡红色,如同水彩在宣纸上渲染开。

又像是春花家种的水密桃,青涩的那种红,新鲜适口。

春香好想咬上一口,一定鲜甜多汁儿……

如果说山上的那些水密桃她已经厌倦了吃的话,那眼前的这只她蠢蠢欲动,很有食欲。

何莎莎僵了三秒钟后,回味过来,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不知道多可笑。就像是从没有看过美女的小白突然见到一个美女对自己放电,立即就神魂颠倒,不知所谓。

被春香这种人迷惑真是耻辱!

要不是眼前还有个春香,她真想立即抽自己一巴掌。对谁有感觉,也不能对春香有感觉啊。

尽管她被初恋狠狠地伤害过,但是宁缺毋滥,她对女人的品味也不能降到春香这种档次。

春香就是个渣渣!虽然长得人模人样。她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自己的同时,也再次鄙视了春香一回。

加上刚才在屋里看电视时春香贴近她,她失态一次,现在已经是第二次。这么短短的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面,她居然举止失常两次,简直太失败了。而这种挫败感是春香带给她的,她有点儿恼羞成怒。

“走开!”何莎莎慌忙调转开视线发气道,然后重重地把手中菜刀往菜墩上一扔,笃一声,菜刀的前面部分深深地扎进了菜墩里,刀把微微晃动。

小老板的这种反应也在春香意料之中,她绝对不相信自己只要对她稍微发电,她就乖乖地缴械投降了。

何莎莎是什么样的脾气,她接触了两个多月也是相当了解的。她的交往目标很敏感,还挺傲娇,她对客人的笑脸最多,除此之外,她很少对人笑,连对何阿姨也没什么笑脸。

她在熟悉的人跟前常常都是冰山脸外加毒舌,对周围熟悉的人很少说好话,所以就会不经意间得罪人。

春香对此挺理解的,毕竟小老板才从学校毕业,她对人对事都还做不到圆滑,她还保持着那一份儿学生的青涩和执拗。

就像她此刻不自觉表现出来的恼羞成怒,对自己动作的无力抵抗,直达春香眼底。

“生什么气嘛?我不过是看你流了汗,想帮你擦一擦而已,仅此而已。”春香温柔道,特别是“仅此而已”那四个字,她说得格外柔情似水,但似乎又有所指。

她根本没有被小老板气呼呼扔刀的动作恐吓到,相反,心里还想笑。小老板这种反应不是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么,她对自己的靠近有反应,不是直女对弯女的反应,而是弯女对弯女的反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没有坦然接受自己,而是既有反应又排斥这种反应,似乎是处在矛盾之中。

可是有矛盾不也是说明她对自己的接近很“纠结”吗?

女人只要对一个人,对一份儿感情觉得纠结,那就对了!

春香一会儿工夫已经想了很多。

她现在对于自己如此强大的“推理”能力也感到吃惊。似乎一夕之间,当她发现自己的性向是喜欢女人后,伴随着本能恢复的还有智商。

现在她再去回想来桃林村的日子,尽管清晰,但却过得无波无澜,令人乏味。那时候的她和现在的她就像是两个人一样,那时候她木木的,整天慌张忙碌劳累。可是自从脚伤了以后,到小老板的屋子里养伤,她的头枕在小老板的枕头上闻到那种特殊的几乎勾起了她记忆的味道后,她整个人就活过来了。

何莎莎正恼羞成怒着,耳朵里钻进来春香那句“仅此而已”,犹如被扯下了她勉强撑起的遮羞布,赤果果地面对春香审视的眼光。羞耻感从头到脚笼罩住了她。脑子里霎时浮现出一些梦境的片段。

她垂着的手轻轻抖着,猛然转脸看向春香低吼:“滚!再不滚我……我对你不客气!”

春香看她眼圈儿都红了,有些讶然她反应如此大。

嘴角扯了扯,她抿唇一笑,笑得娇媚:“我就走,别生气,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最后那几个字,她特意加重了语音。

一边说着,一边拿手上的面巾纸在何莎莎脸侧轻轻地又擦拭了几下,擦干了,把面巾纸团在手中,转身扭着小腰,施施然离去。

何莎莎面无表情背对着春香,听到她的脚步声渐渐远了。

绷紧的身体才好像喘了口气一样松弛了下来。

她的脑子里一直回响着春香最后的那几个字,“我愿意为你……做一切……”

再木讷,何莎莎也听出来了这一句话是一种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