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因为害怕那一群土狗,被它们吓住了才喊救命?”何莎莎听完春香的叙述,把手里的那根木棒子一扔,叉腰没好气地问。

春香嘻嘻笑:“是啊,是啊,谁知道你没来救我,却是她来救了我。她用她手里的数码相机砸退了一条要扑过来咬我的狗,后面你就来了……对了,我都还没问救命恩人的名字呢。”

转过头去,春香问那位已经走过去把数码相机捡起来的短发年轻女子:“喂,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刚才多亏你帮了我。”

“韩菡,菡萏的菡。”那短发女子朝着春香笑着伸出一只手来。

“春香。”春香也很大方自我介绍伸出一只手去,与她的手轻轻握了握,然后收回手,看向她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数码相机,“尼康d750?有没有摔坏啊?要是摔坏了,我就太过意不去了……”

韩菡调试着手中的相机,捣鼓了一会儿,抬起头来笑着对春香说:“还好,里面的电池摔松了,好在镜头没有坏。应该是相机砸到了那条狗身上,再落到了地上,不然,直接砸到地上,也许就真坏了。”

“啊,那真是万幸!”春香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不然我可赔不起,不过,你也是真豪,那相机得要一万多吧,说砸就砸出去了。”

韩菡眼睛亮亮的,挠一挠头顶短发,不好意思道:“当时我也是急了,手上正好有个趁手的东西,一顺手就砸出去了。要说豪,我真不是,我只不过在c城一家艺专做老师,另外开了个摄影工作室,给人拍拍片,修修片什么的……”

“喲,原来在艺专做老师,还是摄影师啊,怪不得,一看就给人很艺术的感觉!”春香也是眼睛亮了一下,上下扫韩菡一眼,夸赞道。

在春香身边的何莎莎一句话也插不上,当她刚才第一次听到短发年轻女子介绍自己的名字叫“韩菡”时,她就恶寒了一下,心想,这个春香嘴里的救命恩人还真会取名字,听起来像是“韩寒”,她又仔细看了她的脸,还别说,跟青葱时代的韩寒有点儿像,一样的发型,一样的轮廓分明的脸,一看就很有个性,可是因为是女人,所以看起来还是要柔和些。她的身材也比较消瘦,胸平,身高和自己差不多,大概在到之间,举手投足间有点儿……说斯文含蓄点儿是硬朗,说直白点儿就是有点儿像男人。

当春香称赞她很艺术,是个摄影师的时候,何莎莎又打量了她两眼,发现她的短发是挑染了的,底子是亚麻灰,前额挑染了两缕海蓝色,就像……阿黛尔生活里面的那个短发女主角。

这种发型,发色,的确是让人看了印象深刻,会不自觉地把她往艺术工作者分类。再加上她穿了一身波西米亚风的短袖和短裤,脚上穿一双定做的磨砂生牛皮平底凉鞋,然后脖子上,手腕上,还有脚腕上都有各种各样的绿松石,银饰,以及牛皮绳子等。

简直了,不是艺术工作者也难啊。当她说出自己的职业后,更是妥妥的靠谱女艺术家……

但是,和春香眼睛发亮,赞扬女摄影师不同,何莎莎对这位女版“韩寒”一点儿不感冒,甚至有点儿排斥她。她觉得眼前这个人外表太喜欢炫,不太实在。特别是她对春香有点儿过分热情了。春香呢,貌似也对她挺感兴趣,不断地跟她说话。

等春香和韩菡又聊了几句,何莎莎忍不住催她:“春香,晚了,咱们回去吧,累了,我好困。”

春香“哦”一声答应了,转脸对韩菡道:“不好意思,我们家小老板的瞌睡虫乱爬了,再不回去她站着都要睡着了。”

“春姑娘也困了吗?今晚的夜色很美呀,我在鸿杰农家乐住着见了这么好的夜色,所以出来拍拍夜景,还没拍两张,就遇到了春姑娘……”韩菡似乎还有些不想离开这里的意思。

还春姑娘,怎么不秋姑娘呢,何莎莎对这个摄影师暗中撇了撇嘴。她觉得吧,这个人不是舍不得这里的夜景,而是舍不得春香,有点儿不怀好意。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哪里来,反正何莎莎觉得跟她不对付,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春香眼角余光早就瞥到了站在一旁的小老板的冰山脸,也看到了她撇嘴的动作,知道她不高兴了,就也不和韩菡瞎掰扯了,说:“韩老师,我们要回去了,天晚了,今天你救了我,明天你来秀红农家乐,我请你吃饭。”

何莎莎在一边暗暗翻白眼,尼玛赶走一个土狗也变救命了,这命也是太不值钱!

韩菡:“这样啊……也好,我也有点儿累了,干脆和你们一起回去好了,明天我一定来叨扰。”

何莎莎听这两个人都同意下山了,也就不废话了,转身就朝山下走。她累得很,只想快点儿回家去洗洗睡。

春香见她脸上不高兴,招呼都不打个就走,也就赶忙随后跟上,她知道,这一次何莎莎走了,自己要再遇上什么拦路的土狗或者色狼,她是绝对不会回来管自己了。刚才见到她手里拿着石头和木棒气喘吁吁地跑来,那样紧张驱赶韩菡的样子,莫名让她心中一暖。

她知道,其实小老板还是在乎她的。虽然她一惯毒舌,说话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