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气冲冲地往秀红农家乐走,后面跟着同样气呼呼的何莎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一百多米,何莎莎追上了还在往前狂奔的春香,问她:“怎么的,我坏了你好事,你心里不爽,所以发气给我看?”

春香没好气地甩出来一句:“要你管?你是什么龌龊人还有资格来管我?”

何莎莎给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龌龊人?哈哈,春香,你刚才在跟吴姐做什么,别把人都当瞎子。”

春香也笑了一个,只不过是自嘲的笑,上下扫何莎莎一眼,她说:“是瞎子的人是我,我真想不到你会是那种人,平时装得别提多正经,结果呢,不过如此。”

说完,绕过挡在她前面的何莎莎,继续往前走。夜风吹过来,把她一侧的长发吹过来遮住了她的眼,让她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分明,眼中酸涩无比,就像是有沙子吹进了眼里。

她一边往前冲,一边抬手拂开挡住她视线的那一缕卷发,再顺便搓了一搓眼睛,把在眼里蓄积的一些眼泪水给揉散了。

何莎莎冲上来,从她身后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住,再用另一只手抓握住她肩膀,将她扳来面对着自己,狠狠盯着她双眼,质问她:“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她最看不得春香轻蔑她。

春香呢,果然如她所愿,用轻蔑的眼神看她,冷冷道:“既然你脸皮厚,还有脸来要我说清楚,那我就说清楚好了。某人好饥渴,在app上给一个头像是美羊羊的人约pao,还留言呢,‘h,本村’,这个人的名字呢,是‘小厨师’……”

何莎莎本来还愤怒着的脸在听到春香的话后,慢慢消失了愤怒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和难堪。

紧紧抓握住春香肩膀的手指也开始松了。

春香见她这样,知道自己的想法被证实了,心里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快意。

悲伤的是,自己果真看错了人,在她心中纯澈如一汪清泉的小老板其实有着龌龊的心思,另一面的小老板是她根本不了解的。就好比小老板原先在春香的眼里是施华洛奇的水晶人,可现在却变成了廉价的玻璃人。这种心理落差,让春香感到悲伤。

至于快意,是看到小老板被自己的话给打击得再没了咄咄逼人,让她再没了所谓的道德高点,指责自己。这么久了,她可是第一次看到小老板如此吃瘪。

就这样还不够,要将她的伪装拉下来得更彻底些,让她更难堪,所以春香又补充道:“怎么了,被人揭露出老底,揭露出龌龊的心思,就没了嚣张的气焰,就不说话了?”

何莎莎是真没想到,今天晚上春香去吴姐的茶坊学打麻将,结果竟然知道了自己下午在app上给“美羊羊”留的言。这一下,她再也遮掩不住自己的性取向了,想在春香跟前遮掩都不行。现在春香已经确定了她的性取向,而且春香还把她想成了一个跟陌生人约pao的饥渴的les,她失去了所有的可以教训春香的道德高点。就像是春香刚才质问她的一样,“你凭什么管我?”

凭什么管人家春香跟谁来往,跟谁好,自己又是什么样的货色。

想一想自己这种人,连何莎莎自己都鄙视自己。

设想一下,一个人又跟人约pao,另一方面还想占着某位喜欢他的人,不是身体上的占有,是想占有别人的情感。

最俗气的一句话,形容这种人,那就是“又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

春香一定把她想成那种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被春香看扁,让何莎莎有些慌乱,同样有些伤心。

她不自觉地解释:“春香,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春香调侃她:“那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别告诉我那不是你发的。”

停了停春香又说:“真得,今晚从吴姐嘴巴里晓得你这个小厨师在app上给她留言要约pao时,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是这种人。平时死不承认跟我性取向一样,对我的示好也视若无睹,最后呢,却上app去约pao。我想不通啊,我这个自动送上床的你都不要,就是为了伪装自己是个高大上的老板,最后却饥渴到要去跟不认识的人约pao。你说你这种人有多虚伪,你真是刷新了我对装b者的下限。”

春香说到后面,语气越加轻蔑,如愿看到了小老板的跟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垮肩缩背,看起来像是要哭的样子。

看到小老板表情无比难看,春香也适时住了嘴,她的本意可不是刺激到小老板开哭,她也不是要借此打击小老板,然后跟小老板彻底划清界限。

因为她明白食色性也,别说小老板,就是那些古往今来的圣人也不能免俗,是人就有需求。

小老板可能想在她面前维持高大上的老板形象,才不愿意沾染她,就是所谓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吧。其实要是她是老板,多半也会像小老板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