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闪的剑尖眼见直奔喉咙而来,楚凡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金属的冰凉。

“铮!”

时迟那时快,就在剑尖即身之前,楚凡只觉得寒芒一闪,软剑剑尖便被远远地荡了开去。

楚凡剑底逃生,急忙就地一个驴打滚,钻到路旁的树林里,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是一片冰凉,连中单都湿透了。

定了定神,楚凡这才有心思朝大路上张望,这一看却不禁笑了。

只见大路中一名白袍壮汉,手持一把刃口狭长的雁翎刀,以快打快,数息间已同那斗笠男过了七八招。

这白袍男非是他人,正是刘之洋的次子刘仲文,乃楚凡的挚友!

都不用翻检记忆,刘仲文的资料自然而然的浮现在楚凡脑海中,他比楚凡大半岁,今年已是十八周岁了,刘楚两家本是通家之好,两人年纪又相当,所以至两人便玩在了一起。

他们俩加上楚家老十三楚蒙,时候没少在一起淘气。上树掏鸟下河摸鱼,偷张家的西瓜,宰李家的狗,这些全成了楚凡深深刻在脑中的儿时欢乐。

“且住!”

一声暴喝打断了楚凡的回忆,定睛一看,原来那斗笠男已跃出两丈开外,头上斗笠不翼而飞,露出一张颧骨高高凸起的孤拐脸来。

此刻,孤拐脸上满是诧异,喝问道,“你可是泰山派座下弟子?”

却见刘仲文横刀立掌,方方正正的国字脸上露出一丝讥诮之色,“冀东三狐,不过尔尔……柳老三,你们冀东三狐也算是侠义道,却如何到俺们登州做这剪径的无耻勾当?”

那柳老三听他出言相讥,脸色登时便黑了,再不言声,合身跃上,两人又战在了一起。

楚凡凝神观战,只见这柳老三走得是轻灵迅捷的路子,手中一柄软剑直似灵蛇一般,左腾右挪,总试图在刘仲文严密的刀网中寻到空当,倒也确实像只狡猾的狐狸。

而刘仲文则是大开大阖,走得是刚猛路子,攻时猛剁狂削,守时缠头抹脑,一招一式端得是堂堂正正,好几次逼得柳老三手忙脚乱。

楚凡看了一会儿,心便放了下来,他虽是看不懂门道,却很清楚自己这位挚友打便受刘之洋的影响,喜武厌文,好好的四书五经不读,天天打熬筋骨,四处遍访名师,前几年拜在泰山派灵虚道长的门下修习泰山派功夫。他于习武一道,既能吃苦,又颇勤勉,所以年纪轻轻便练就了一身刚猛无俦的功夫,在这登州的练家子里也算得上号人物。

果然,战不多时,那柳老三一时按捺不住,合身抢入刀网,却被刘仲文躲开之后反手一拉,臂上便多了一道血口。

柳老三心知今日无论如何讨不了好去,一个鹞子翻身,翻出三丈开外,捂着受创的臂恨声道,“子,伤臂之恩,**下了……留下名号,他日必有厚报!”

刘仲文年少心高,新胜之下未免得意忘形,雁翎刀挽了个刀花,看也不看便收刀入鞘,扬眉道,“登州刘仲文,随时恭候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