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喜堂里,老祖宗面色青紫,气息奄奄的躺在千工拔步床上,大夫人正坐在小床沿儿,手里拿着扇子一下一下给老祖宗打着扇。离拔步床不远的地方,和喜堂的四个大丫鬟各自忙碌着。

“娘她怎么样了?”藤王进门后,两步便迈到了床边:“大夫怎么说?”

“老爷……”大夫人眼睛哭成了核桃,她一把拉住藤王的胳膊:“大夫说,娘她是气血攻心,只开了些补气益血的药,这怎么行,娘到现在都没醒。”

“药吃了?”

“吃了,撬开牙关灌进去的……”大夫人声音颤颤巍巍,眉间皱成一道沟壑:“可娘都昏迷两次了,咱们是不是重新找个大夫来看看。”

藤王伸手抚平了大夫人眉间的褶皱,叹了一口气:“这些事你决定就好。”

大夫人又掩面哭了两声,这才起身将床沿儿的位置让给了藤王:“王爷,您陪陪娘吧。”

藤王点了点头,在床沿儿坐下,大夫人转身出了和喜堂。

大夫人一出和喜堂,芙白便赶紧跟了上去,拿出遮阳伞,撑在大夫人头上:“夫人,老祖宗怎么样了?”

“老祖宗的身子本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如今又遇了这场病,怕是一时半会醒不来了。”大夫人左右看了一眼,见四面无人,便又压低声音对芙白说道:“你那药,查不出来吧?”

“夫人您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便是宫里的太医来查,他也是查不出来的。”芙白脸色苍白,可说话的声调却依然异常坚决:“任何大夫,只要把过老祖宗的脉,都只会说,那是怒火攻心。”

大夫人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拍了拍芙白的胳膊:“只是如今闹成这样,王爷必然不会放过你爹的。”

芙白握着伞把儿的手指因为用力,指甲退了血色已经发白了:“奴婢刚刚去地牢了见了爹,爹的精神状态还好,他让我转告大夫人,无论如何,他会保你周全。”

“柳郎他……”大夫人眼圈一红,又要哭出来。

“夫人。”芙白赶紧掏了帕子递过去:“夫人这个时候,更要坚强,千万别让人看出马脚来。”

大夫人点了点头,芙白赶紧上前托住大夫人的胳膊,扶着她往芙蓉院走。

“夫人,还有一件事很是棘手。”白芙的眉毛微微皱着,眼神中少有的露出一丝忐忑。

“何事?”大夫人的情绪已经平复了下来,只眼底的忧虑无论如何也是褪不去。

芙白垂下眼眸,声音淡淡的:“是我娘,她想进府来见见我爹。”

“胡闹!”大夫人眉毛一立:“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这不是添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