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父王也是心里忐忑着,怕惹怒神灵才这么着急将权杖送回秘境的吧……”哈鲁一边弯下腰捡起棋盘,一边跟哈烈搭着话,“总归权杖修好了是个大喜的事,爷爷您可不能再生气了。”

哈烈依旧瞪着眼珠子气的喘粗气。

哈鲁见状叹了口气:“爷爷,我这次入宫找你,实是有事相求,你这么一直生气,我还真开不了口了。”

哈烈听了这话,气极而笑,他竟直接将气火撒到了哈鲁身上:“我就说你这混球好几个月都不来瞧我一面,这突然来了定然是因为有事求我!”哈烈一边说话,一边伸手指着哈鲁,一脸的鄙视:“你跟你那爹一个德行!”

哈鲁听了这话脸瞬间红了起来,她尴尬的沉默了好一会,随后忽然起身走到哈烈身前,噗通一声跪在了哈烈的脚下:“孙儿这次来求爷爷,不是为了孙儿自己,是为了那流放到贫瘠之地的大哥哈齐而来。”

“你想替哈齐求情?”哈烈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冷笑了两声,望向哈鲁的视线中充斥着不屑,“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你心中对他有兄弟情,可他未必对你有,你难道要等到他对你刀剑相向的时候才能回过味来?你瞧瞧你三哥……”

“爷爷,大哥虽然有罪,可……。”

“他就是那种人,跟他爹一样!”哈烈打断了哈鲁的话,他瞧着眼前的哈鲁双目赤红,一副无限憋屈的表情,哈烈也觉得自己的话说的过分了,毕竟哈鲁这份顾念亲情的心是值得赞赏的。

哈烈便强按下了怒气。苦口婆心劝到:“你大哥他犯的错可是杀自己的亲兄弟,这么大的罪,没人能救他。你爹将他流放,已经算是开了恩了。”

“我知道父亲开恩了,我现在所求也不是要爷爷将大哥接回来。”哈鲁眨了眨眼睛,忍住眼眶中的泪水。

“那你所求为何?”哈烈被哈鲁所感染,也有些动容。

哈鲁深吸一口气。冲着哈烈又磕了个头:“孙儿这次来。是为了二姐。大哥临走前,嘱咐我一定要帮他照顾好这个妹妹,我不能辜负了大哥这最后的嘱托!”

提到二公主知月。哈烈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原本平复的情绪瞬间又被点燃了:“那个逆女!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找到了三年前二姐的那个情人……”哈鲁顿了顿,有些担忧的抬眼看向哈烈。

哈烈正蹙眉看着哈鲁,瞪着圆圆的眼珠子认真听着。

哈鲁垂下头。继续说道:“那男人名叫苏云生,他又回辛族了。如今正跟二姐在泽冲马场住着,我听马场那边传来的消息,我发现……”

“你又发现她干什么了?”哈烈的眼底下已经升起了小火苗,“这个逆女!我族因为他已经发动了一次内战。她竟不知悔改,还跟那个汉族的男人厮混在一起!”

“二姐也是为情所困,定然是那苏云生诓骗了她……”哈鲁面上都是急色。“爷爷可不能将所有的罪责怪在二姐头上。”

“好了好了,你快告诉我。你发现什么了!?”哈烈满眼的焦躁,他可不想又因为这个二公主搞出什么战事来。

“二姐她,怀孕了……”哈鲁眉头紧锁,满脸的担忧,“那个苏云生,孙儿实在是看不上他,可孙儿劝不动二姐,还请爷爷出面,将二姐接回王城来。”

“这个知月!真是给我辛族丢人。”哈烈面色冷的吓人,他朝着门口的方向招了招手,一个侍从走了过来。

“去,派人去泽冲马场,将知月给我绑回来,那个陪着她的汉族人给我直接杀了。”

哈鲁连忙在一旁开口说道:“苏云生功夫不错,爷爷得派几个高手。”

边境山。

楚衡的马车从官道上下来,吱吱悠悠便驶上了山路。驾车的人是哈鲁的亲信,名叫拓跋。楚衡还没到辛族而在境内逃命的时候,她就见过拓跋好多次,每次拓跋出现总能帮助楚衡一行人躲开搜索他们的敌人。

拓跋架着马车带着楚衡来到了秘境入口,楚衡下了马车后,拓跋便守着马车在秘境外头等着楚衡。

楚衡带着权杖轻而易举的进了秘境,顺着上次的路楚衡再一次破开了江边的幻术,成功将权杖放回到秘境中的宫殿前。

忙完这一切,时候已经不早了,楚衡出了秘境,便看到拓跋正燃着篝火烤野山鸡吃,篝火边上还有一地吃完的鸡骨头。

楚衡奔波了一天,现在又累又饿又困,便冲着拓跋说道:“今儿天色已晚,边境山中野兽狼群又多,这秘境入口还算安全,你我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楚衡坐到了篝火旁,拓跋赶忙将手里刚刚烤好的野山鸡递给了楚衡,又在马车里提出个面食盒子:“姑娘你先吃,我得再去拾些柴,若是咱们在山上过夜的话,这些柴禾远远不够。”

楚衡点了点头,已经开始咬烤鸡上的肉了。

等楚衡吃完了鸡肉,拓跋也捡了不少柴禾回来了。两人将篝火扩大了些,又用石头围上,随后楚衡钻进车里睡觉,拓跋则靠在车门的车辕位置,裹着件大衣打起了瞌睡。

原本以为在山中住一晚,第二天便可以打道回王城的,可这山里的天气说变就变,第二天边境山中下起了暴雨,道路泥泞,马匹根本走不了。拓跋只得寻了个山洞,带着楚衡和马匹暂时躲在了山洞里。

大雨下了一天,傍晚的时候雨势才小了些,拓跋抓了这个空隙出去打猎,一个时辰后他提着两只鸡回到了山洞之中。

“山路如何?”楚衡边从篝火上倒下热汤给拓跋递过去边开口问道。

拓跋脱下*的外套,又将捆着脚得两只山鸡扔到了地上,随后坐到了火堆边上,接过了楚衡的热汤:“楚大巫。山路有一段塌方了,这雨不停,咱们完全下不了山。”

楚衡闻言也只得叹了口气,并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雨继续下了大半日,下午的时候天空开始放晴了,可路依旧泥泞不能走。楚衡和拓跋直到第三天才从边境山上下来,彼时两个人已经一身狼狈了。

“离这山不远的地方有个马场。我们不如去那里修整一下吧。”拓跋一边赶着车。一边问楚衡。

楚衡正在车里打瞌睡,完全没有听到拓跋的话。拓跋回身掀开了车帘,看到楚衡歪在车里睡的酣甜。便放下帘子回身继续赶车。

马车走的极慢,这驾车的马本是哈鲁极其喜爱的宝马名驹,可这三日马匹也受了不少苦,这会是一点精神头也没有了。按照这个速度,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赶回王城。

拓跋抖了抖马鞭子。并没有上官道,而是掉转车头往泽冲马场去了。

楚衡是被车外的厮杀声惊醒的,慌乱的她匆忙掀开车帘。

拓跋依旧坐在马车前头,他见楚衡醒了。转头给了楚衡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好像是王宫里头的人,他们在抓两个汉族人,跟我们无关的。你且放心。”

楚衡闻言蹙了蹙眉头,往远处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