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夏小橘和方拓去拉练25公里,也叫上了张佳敏。她兴致不高,看着一边做着热身准备,一边互相揶揄的夏小橘二人,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连夏小橘都看出她情绪低落,走过来揽着她肩膀,“待会儿一起去吃午饭吧,方拓的朋友推荐了一家烤鱼,据说味道特别棒。我们今天可能得跑久一点,你跑完了先过去。”

“你们跑得快,我慢慢跑,再拉伸一下,时间也差不了太多。”张佳敏强自笑笑,“好羡慕……”

“……”

“好羡慕小橘姐跑得这么快呢。”她不想看起来太哀怨,话锋一转,“我什么时候才能跑个全程呢?”

“制定一个科学的训练计划,并且坚持执行,一点点累积,没问题的!”夏小橘给她鼓劲儿,“之前你还说自己八百米都跑不下来,现在五公里不也轻松?”

张佳敏赧然,“还是得走走跑跑的。”

“那也没关系啊,总体时间也不错,中间走一走,调整一下,有什么关系呢?”

起跑不久,张佳敏照例被二人落在身后,她看着默契十足、步伐一致的一双背影,只觉得自己愈发形单影只。

最初踏上跑道,也无非是希望离莫靖则更近一些。可是,他有他的节奏,并不会为她而放慢脚步。方拓的确会照顾夏小橘,为了迁就她的速度而跑得慢一些;但夏小橘本身实力强劲,越跑越有状态,也不需要对方过多的等待。

只是她自己呢,信誓旦旦想要追上莫靖则的步伐,努力地改变着,但相较之下,依然如同原地踏步。

她跑了几步,脚下越来越凝滞,索性放缓,走了起来。

还不能停下啊,不能,那只会眼睁睁看着他越来越远。这个念头让张佳敏心中惶恐。

一定要使出自己的全力,不能再这样游游荡荡了。她鼓足劲头,迎着晨风,大步跑了起来。

夏小橘自从北马之后,第一次又跑了25公里的距离。到了20公里有些腿酸,半跑半走一分钟,基本就缓了过来。身边的人工智能补给站适时地送上运动饮料,又递来一条能量胶。

“我也带啦。”夏小橘说着,拉开腰包,取了一根。

“小橘同学,”方拓拎着能量胶的一角,无奈地晃着,“让我感受一下自己存在的意义,好不好?”

“我也没打算带着你一起跑厦马啊。”她眨了眨眼睛,实话实说。

“我知道,不用再说一遍了,好伤人的。”方拓捂住胸口。

“那,总不能我每次跑马,你都在旁边啊。或者是,我想做别的呢?”

方拓笑,“你坦白,想背着我做什么别的吧?还不带我?”

夏小橘发窘,“是因为,我们两个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绑在一起啊。你有你自己想做的事儿,我也有我的,就算这次你陪我跑了,下次呢?以后遇到别的事情呢?”

“遇到别的事儿再说,这次就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方拓一边说,一边伸直手臂,推着夏小橘的背。

她咯咯笑起来,不肯加快脚步,反而挺着后背,和他的力量抗衡,“那我依赖性越来越严重了,怎么办?”

方拓手一松,夏小橘立足不稳向后跌了一步,他笑着跨步上前,将她揽在怀里,“那我就让你赖着呗。”

最后五公里,轻轻松松,打打闹闹就跑了下来。回到集结地点,却没看见张佳敏的身影。夏小橘掏出手机,这才看到她半小时前发来的短信,“小橘姐,我跑完了,有点累,回家洗澡去了。”

夏小橘忙拨过去,“你还没走远吧?到哪儿了?和我们一起吃饭去吧。”

“不去了,有点累。”

“今天跑了多少?”

“十二公里……不过后两三公里是走的。”

“那也相当不错啊!”夏小橘鼓励道,“更要吃点好的补一补。”

“不去了,我回家随便吃一口吧。正好最近也要控制一下、体重。”

“那也得吃东西呢,这刚午饭……”夏小橘极力劝说,奈何张佳敏一再婉拒。她没办法,只能收了电话,看向方拓,无奈地耸了耸肩。

张佳敏坐在摇摇晃晃的公交上,疲倦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今天原本只想跑五公里,但是她忍不住走走停停,绕着南园又多跑了一圈。小腿酸胀,胯骨侧旁也有些发木。挥洒汗水的过程并没有让人感到酣畅淋漓,全身轻松,只是倦意越积越多。

跑完之后才发现脚底打了一个水泡,已经磨破了,袜子粘在伤口上,揭开的时候痛得她直皱眉。

窗外天气湛蓝,偶尔闪过一株银杏,在秋风中闪耀着太阳的颜色。这是秋末最后一笔浓烈的颜色了,风稍微大一些,便摇落片片金黄。

去白河时她曾经听大家讲起群山之间秋景的绚丽,也曾盼望着和莫靖则一同去看传说中的几条银杏大道,可是都没有实现。虽然也有别的朋友邀约,但是都不能弥补他不在身边时的寂寥。

那种惆怅,就像北方秋天的天空一样辽远。

“我还是有些担心佳敏。”吃饭时,夏小橘被辣到,大口大口灌着酸梅汤,“咝咝”地倒吸凉气,“她最近状态不大对啊……”

“她之前都没跑过十公里以上吧?”方拓问,“有空你得提醒她,循序渐进,别冒进,容易受伤。”

“我觉得她是心情不好。我猜,八成和莫大有关系……”

“这都不用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