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紫阳比赛的第二天,锦绣综武社没有进行什么训练,因为队员们都累趴了,本来在水中活动就比在陆地活动要累,再加上全程都在被紫阳追打,锦绣的同志们身与心都遭到了残忍的凌虐,感觉必须要休息一天缓上一缓,而且还有几位给冻伤风了,天知道那水里头有多冷,到后来根本都游不动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冰坨子。

燕七晚上回家被煮雨强逼着灌了好几大碗滚滚的姜糖水,好在燕七三不五时地还去水府游游冬泳,这样的水战对她没有太大的影响。

鉴于月曜日星期一下午的综武训练被取消,一时无事可做,燕七武玥俩决定去逛街,女子队倒是赢了对手,而且实力差距也蛮大,下一场拿下也不成问题,因此武长戈索性也给女子队放了假,只是陆藕所在的乐艺社还要照常活动,燕七武玥便叫上了天.朝好闺蜜崔晞凑数。

三个人慢悠悠地走出书院大门,却见萧宸直挺挺地立在门外,似是在等人,看见燕七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面前,问她:“今天还练箭吗?”

武长戈让两人每天一起练箭培养默契,甚至只要是训练就要求两人形影不离增强彼此的熟悉度,没想到萧宸倒还时刻谨记着。

“练啥啊,别练了,好容易休息一天,总得有张有弛嘛!”难得有时间一起逛街,武玥生怕这位坏了好事,连忙阻止道。

萧宸没应她,只管看着燕七。燕七想了想,道:“不如和我们一起逛街啊,顺便还能看看咱们的默契练到什么程度了呢。”

萧宸:“怎么看?”

燕七:“比如看见卖小吃的摊子,你猜我心里想吃什么。”

萧宸武玥:“……”

于是萧宸同学就被燕七拐上街了,四个人直奔了一条听说是新开发的商业美食街,唤作撷芹街,弃了车马,徒步而行。

女孩子逛街,基本上都是逛成衣店首饰店,伪女孩燕七在真女孩武玥的带领下也不例外地逮着成衣铺或首饰铺就往里钻,崔晞在后面笑呵呵地跟着,萧宸一开始还有点犹豫,后来见崔晞都没说啥,就也不多想了,跟在两个女生身后出入于各种女装店首饰店,也不去理那些店家或客人看过来的或暧昧或惊讶的眼神。

“小七你瞧,这家店居然有卖狐裘哎!”武玥拉着燕七扑到货柜前一件件细看,“前两年我爹和我叔他们去打猎,运气可好了,猎到十好几只狐狸,取了狐皮给我娘做了件小狐裘,我娘才穿了一次就让武十……几来着,过年放烟火把毛给燎了,给我娘心疼的,摁着武十几狠狠揍了一顿,我就想着对机会给我娘再买上一条,她快过生了,生辰上送她正好。小七,你帮我挑挑。”

“拒绝皮草,从我做起。”燕七这么说着,还是上前来帮武玥挑,毕竟跟古人扯这些也是没用,“你手里那件就别看了,麻叶子是最次等的狐皮,不要选那个。”

“麻叶子是啥意思?”武玥忙问。

“黄黑色杂狐皮缝缀的就叫麻叶子,”崔晞笑着替燕七答,“好些的皮子有‘乌云豹’,就是黑白交错的狐裘。”

“还有‘天马皮’,是用白狐腋下的毛制成的,价值更高。”燕七道。

“另还有灰狐裘、火狐裘、沙狐裘。”崔晞道。

“以及云狐裘、草狐裘、玄狐裘。”燕七道。

武玥已经听晕了,叫道:“你们俩不要再说象生啦!商量好的吗?”

“何需商量。”崔晞笑。

“张口就来。”燕七道。

萧宸在旁边看了看燕七又看了看崔晞。

“所以到底买哪一种好?!”武玥问。

“我就问你攒的私房钱够不够。”燕七道。

“掌柜的,这条白的怎么卖?”武玥用买一双白袜子的语气问老板。

老板淡淡看了她一眼:“五花马,千金裘。”

武玥:“……”还特么会拽词儿呢!

然而“千金”裘也是不假啊……狐皮哪有那么易得,一条狐裘要几十张狐皮,且还须得毛色、质料完全一样才行,说值千金,那绝不是夸张。

只得悻悻地离了这店,出门就是家小食摊,燕七比谁都积极地走上前去,桔红糕、龙须酥、琥珀核桃、糖炒栗子、玫瑰松仁粽子糖,全都装在油纸袋子里,每人手里塞上一种,吃的时候互相从手中袋子里拿,萧宸第一次体验这种亲密无间的吃法儿,有点呆地看着燕七武玥轮流伸爪子到他手里的油纸袋里掏糖炒栗子吃。

“走!继续去逛漂亮衣服!”武玥精神十足地号令着。

“噢噢噢。”燕七捧场。

萧宸:这种成为姐妹淘中一员的诡异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

逛了七八家店,这俩姑娘只看不买,这让萧宸感到很是不解,终于在逛到第九家店的时候忍不住问燕七:“不买这件吗?”

“不买啊。”燕七道。

“为什么不买?”萧宸问。

“呃,你觉得这件好看呀?”燕七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他。

“不好看的话,为什么你们还要看?”萧宸继续不解。

“这个问题我跟你说,再过上几千年男人还是一样不会明白。”燕七道。

萧宸偏脸看向那边的崔晞,崔晞正被武玥拉着帮忙挑衣服,再看看眼前的燕七,觉得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慢慢滋生出来,沉默了一阵后,轻轻伸出手,从燕七手里的油纸袋子里拈了块龙须酥,放进嘴里瞬间便化成了一股淡淡甜甜的滋味儿,还真是挺好吃。

因今日阴着天,夜色来临得比往日更早些,从这家店里出来时,顶上的天空已水墨似地染作了深深浅浅的蓝,街边林立的店铺都掌起灯来,屋檐下挂着红的黄的各色的灯笼,将整条街铺陈成一条斑斓的彩带,人流反而比天还亮时要热闹了几倍。

“都不着急回家的话咱们就在外面吃点吧,我请客。”燕七道。

“你请的话再着急回家我也要吃了再走!”武玥哈哈笑道。

“走走走,你挑地方。”燕七拍腰间挂的荷包,昨儿燕子恪神经兮兮地一进屋门就甩给她一沓子银票,让她“随便花”,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来了。

武玥就一指前面街边一座高二层的酒馆:“就那儿了,太白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