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里,江桥没能和梁咏橘说上几句话。

不久之后,哈桑?雪铁龙也回美区去了。机场送别的时候她还同伍左鸢开玩笑说是一年后的秋季赛再见,看着完全不明白情况的伍左鸢,一旁的严仲十分着急。

难得的,那日送别时梁咏橘也来了,不过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两人本就因年龄、战斗风格相近而关系融洽,听颜平帆说有几晚还一起睡。

她说出的话语音调没什么起伏,但在场的人都感觉得到十二岁的小孩子对哈桑?雪铁龙的不舍。

等到在门前停驻,目送走进机场内的哈桑时,梁咏橘表情已经同往日没什么差别,脸部动作细节也被她刻意的隐藏起来。

飞机拖着凝结尾朝着远方离去,只是看过一眼的梁咏橘便低下头,不再多说什么。颜平帆拉着她的手,走在其他三人之前,一大一小的身姿从后面看去如同牵起手的母女一样。

没说上几句话这一点,江桥是要负极大责任的。毕竟他年长,又可以算是把梁咏橘弄进‘轻转’的主要责任人。他也不是记仇或者耍什么性子,本来就有想要理解她的念头,但不知怎的就是没法和她好好的交流。

她闪避的目光与自己卡在喉间的话语在两人之间竖起高墙,所有人都无能为力。

比赛结束的江桥回归平常,继续在面包店担任店员。前段时间的店前表演因为严仲换了个地方而暂时休演。虽说都是被对方压着打,但江桥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只想着报仇,在分析对方每一招的轨道时,他也对自己的击拳方式有了更加深厚的认识。

在觉得自己不停成长的同时,他越发感觉自己的性格越来越暴躁,比方说前些日子因为打架被拘留七天的事情。

那是一个暖气团不按常理生成的下午。

上升气流温暖干燥,裙裾纷飞固然是好,但吹久了让江桥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他刚从组委会的赛场出来,本是去提交防御武装口诀的更改,只是组委会的人热情得很,非要留自己一起看决赛。问过颜平帆的江桥得到同意的答复,也只能是跟着那群打着官腔的上级一起在二楼的贵宾位置观看宋谅不知对谁的比赛。

‘虚伪假面’这四个字时不时在高层的嘴中出现,完全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的江桥只是‘嗯嗯啊啊’的点头,满脸堆笑,目光只看着荧幕中两人的战斗。

比赛结果出乎江桥意料,但原因却是任何一个观众都看得出来的:宋谅显然是看不起对方,如果不是对对方的轻视,江桥真的想不出除了什么永远长不大又酷爱黑框眼镜的年幼死神外,谁会用脚踢出类似炮击的攻击。

但即便如此,‘奥维莉亚’的选手依旧被吊打得旁逸斜出,花枝乱颤。

宋谅最拿手的无规则打击与名副其实,从来就不具有任何规律,垂直与水平的炮火虽不如面对哈桑时的密集,但依旧足以在分神片刻就将人撕碎。

但‘奥维莉亚’的选手不愧是经验老道,只见得他每脚踏出刻印符文,所有的魔法防御、防御武装全部抵在自己身前,恐怖的魔力波动一次一次轰击他的装甲,距离拉近至三步之内,影像魔法出现,三个一模一样的他将其包围起来,手上凝结出蓝绿色的球型光芒,砸在防御装甲上的光球顿时消失,但宋谅的防御武装也减弱了不少。

就在对方攻击他防御武装的一瞬,他显着数十个小型魔法阵的右腿猛地一击横踢,毫无阻挡的将前方的两个虚影击碎,在他身后的‘奥维莉亚’选手用力一抱,喊了一声不知什么咒语,召唤出自己攻击武装的一瞬,巨大的声响和火焰自他身上爆发,将宋谅吞没。

以同归于尽方式将宋谅击败的他被‘绝境系统’判断为胜者,赛场的掌声经久不息,欢呼与沸腾让江桥看得有些恶寒。这选手危险得很,竟然从一开始就把自己的攻击武装设置为同归于尽的类型。

‘这种选手真的不应该抓起来吗?’的疑问伴随着赛场上疯狂呼声的慢慢消退而同选手那复杂的名字一起遗忘在脑海彼端。

虽然问过赛场工作人员很多次,但还是依旧不记得‘奥维莉亚’那位选手的名字是什么的江桥皱着眉走出赛场,一路认真回想打算回去查下资料的念头却路边走过的青春少女裙摆扬起所露出的绝对领域甚至是股下三角所打断的他,不由得站定在巷口,用纯洁无垢、没有一丝淫邪的目光欣赏把玩着路过的美少女。

等到颜平帆打来电话气鼓鼓的催促他快点回来的时候,他见得对面的马路一个小女孩走过。未长成的稚嫩面孔与身高看得出她约合梁咏橘同个岁数,但鼓起的胸前却与颜平帆是一个等级。

清凉的上衣露着她纤细的腰肢,牛仔热裤短的出奇,白花花的大腿和颜平帆的距离只在大小上,纤细脚踝与银色的凉鞋衬得好看。看她那步伐里的雀跃以及兴奋,想来是要去见哪个朋友的吧。

由于塑化剂摄入过多所导致性早熟反而使江桥的目光越发真挚,半身不自觉间隐进巷子里的他丝毫不闻路过的女子高中生那厌恶的语气以及如同看渣宰一般的目光。

不不不,江桥还认为自己是一个正直的人,多次提醒自己强化暗示,又翻开手机里刚刚挂完不久的电话,看着‘颜平帆’三字以及各种小女生才会用的符号,毫无逻辑的冷静下来。

目光正要移开的一瞬,只见的小女孩身后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恰好挡住了江桥的视线。也罢,就用这一看就身体虚弱的男人的背影将这美好切断吧,毕竟这个世界的美好只有一瞬。

慢着,她刚才是不是没穿内衣?

回过头正想离开的江桥忽得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将脑袋转过去时,马路那头的地面上除了一只银色的鞋子外,什么都没有。

迅速反应过来的江桥确认远处没有离去车辆的一瞬,看见漆黑的影子揽着什么东西一样往巷子里跑去。

光天化日强抢幼女,这还有王法吗?这还有天理吗?

抱着‘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这一高尚念头的江桥擦去因震惊而挂在嘴角的哈喇子,不顾又一轮对他指指点点的女高中生,猛地以不按交通规则的方式横过马路,直直窜进巷子里。

声响繁杂,但在严仲锻炼出的听劲面前,确定那飞快跑动所响起的皮鞋蹬地声并不难。

就在这个转角!

江桥冲出转角的一瞬,闪烁着金属光芒的坚硬球棒迎着他额前狠狠砸来,跌倒在地的他视线模糊,只见的三五个大汉手里拿着水管和球棒正往自己身上招呼。

下意识挡住脸部的双臂疼得要命,从视线的夹缝里,他看见那解开自己上衬脖颈处纽扣、叼着雪茄的正装男。一旁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如同他的奶妈一般的给他点上雪茄,递着一看便价格不菲的玻璃杯。西装男一手晃荡着玻璃杯的红酒,咬着雪茄的嘴含糊不清的说着“没想到这么刺激”这类话语。

一轮攻击停了,江桥也顺利地被他们殴打至昏迷。当然他觉得这是个废话,一个正常的人类被人用铁棍殴打,不昏才显得奇怪。

“左公子第一次出手就弄到这么办的货色,这次可是爽了”那神似哈巴狗的大汉一边说着,一边给那西装男扇风,“玩完了能让咱哥几个爽一爽不?”

“去你的”那西装男碾了雪茄,话语也变得清晰起来,“这事别让我爸知道,让他知道了又要多管闲事”

“成成成,那报酬怎么说”那大汉听他这么说,便不好意思的问,“你也知道最近这抓得严,兄弟们刚又打了一个,这事情闹大了指不定还得跑路”

钢笔写字的摩擦声响起,随之便是大汉如同多谢父母零花钱一般的声音。

“那这小子怎么办?”终于有一个大汉注意到躺在地面上的江桥,“感觉不像是公子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