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希凯摸着自己的右手,金属的机械感从手指延伸至小臂,蓝色的流光在机械的覆盖缝隙处透出,除了光芒不似之外,他的小臂像是被火焰烧透的干柴。

自然,这玩意也的确是一个小火炉,因为吴希凯他用它将曾哲给烧死了。

探出的抖动的火舌舔过曾哲的身躯,活生生的人立马就成了焦尸。

这只手臂的威力,着实强大。

“凯哥,凯哥?”

吴希凯回过神,这才见熟悉的黄毛朝自己搭话,他淡然一笑:“你可别叫我凯哥了,你又是我恩人,又是‘破和’的话事人,别人还以为我是你上级呢”

“您怎么这么说,‘破和’实际的领导人是谁,大家都清楚”

吴希凯闻言,越是要装作淡然的笑,心情的愉悦越是混进笑容里。

近藤索罗门也笑,他早就不是只会冲的那个小黄毛了,跟着近藤村雨的这一段不长的时间里,他已经学会了怎么样的笑容才能表达自己的谦逊和无敌意。

吴希凯很开心,现在的他依旧认为‘破和’还在自己的掌管之中,更主要的,是他拥有了可以报仇的力量。

这只右手,他称为麒麟义臂,这个‘义’字,有义肢的意思,也有义气的意思,他坚信只要有这只手臂在,要给弟弟报仇,只是转眼的事情。

因为自己已经靠他杀掉了曾哲,这是无法否认的事情。这只手臂在散热容限内的极限力量是融化钢铁,人体在这样的温度下,根本不堪一击,就算江桥能躲过枪击,他能躲过火海吗?

只要将这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几秒之内他就会和曾哲一样。

吴希凯在想什么,近藤索罗门怎么会不清楚,他只在心里偷笑,面无表情的给吴希凯倒酒。

酒过三巡,吴希凯微醉,半清不醒,近藤索罗门给他敬酒,喝过几杯开始装醉胡言乱语,吴希凯也被调动起来,两人咒这骂那。

索罗门又喝下一杯,叹了一口气:“要是朗哥还在...”话未说完,他还装模作样的停下不说,低头沉饮。

吴希凯往嘴里倒酒的杯子停了,放下,摸了几下自己的手臂,心念一动,这机械臂所造出的手指便捏出了金属特有的摩擦声。

“您别动怒”

索罗门假意要给他续酒,吴希凯抬手止住,目光变得清明了些,恨意也增了不少。

索罗门放下酒杯,假意表明让他冷静,出到门外,才露出了大局在握的笑容来。

他翻开手机,把进来拍摄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翻过一遍,息掉屏幕。

时机到了。

他和吴希凯一样,决定对自己最厌恶的人出手了。

这种事情应该算是什么性质?网友见面?电话交友?但实际上也还算不上友,就只是经过医生朋友的中介,出来见一面。

算是看病吗?

“我先声明”

两人刚就坐,江桥便对看起来紧张的许姓男子说:“朱宝柳医生诊断我是没有病的”

“我知道,我也是,很正常”

他笑,江桥却笑不出来。

这朱宝柳是做了什么孽才让他自己觉得自己正常的,在将半杯奶精倒进咖啡再将咖啡倒入奶精杯混合后再倒出后给奶精塑料杯斟满了混合奶精和咖啡的杂交奶精或者叫做杂交咖啡的时候他已经不正常了。

“那朱医生有没有说让你来找我做什么呢?”江桥问。

“没,他就说介绍一下,说你是个有趣的人,希望我们两个能认识”许姓男挠头,坐立难安耳朵模样。

世间病症可不是负负得正这么简单啊朱医生。江桥呼了口气,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决定闲扯些什么东西后就离开。

许姓男人见江桥饮物速度骤时加快,神情微妙有些没落。

咖啡馆会面忽然变成了奇怪的静坐,两人咖啡续过一杯,许姓男人打开话匣子。

“你没有听见我的名字吗当时?”

“你现在告诉我也不晚。”

“其实吧”男人眯着眼睛咧嘴尬笑:“我是没办法说出自己的名字的,从小开始就是这样”

这个毫无意义的设定真是崭新,如果存在能写上名字就死去的笔记,那他肯定是永远都被杀不死的那种。

江桥微一挑眉,露出已经忘记从哪里学来的敷衍了事的回应:“诶,是这样?”

“考试可怎么办?”

“会因为各种奇怪的问题写不出自己的本名,也因为这个原因高考没考”

“身份证的呢?”

他歪过头,将身份证掏了出来,腼腆的工作照旁边的名字只存留姓名,其他的部分似乎被融化一样。

“倒是能存留一段时日,但若是有出示的念头...”

“半年前一次用火炉的时候不小心融化了”他边笑边解释:“因为弄坏前两天刚换的新身份证,再去的时候派出所给我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