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雾聪依约来到许伪说好的地方,找了半天路却都还没找到他所说的房间。

许伪标注的地方不能算偏僻,只是他这画地图的功夫真是差得令人费解。看他会用那么多画地图软件还以为是个地信专业出身的人,谁知道画的这矢量图简直和天书没有差别。

你说瞎给图例黑白打印就算了,你把路画到楼房里头去了还走什么啊,飞过去吗!

雨微落,轻柔得像是春季的告别。

陈雾聪进房子里转了一圈,确认这栋危楼根本不是要寻找的那间后,正准备离开,却听见有人在拍打什么的东西。

他静下心来去听,眼神一转,发觉声音从地下传来,他寻来寻去,一边念着“不可能吧”的话,一边将下水道井盖撬开。

井盖的那一头,并非是长而狭窄的井口和隧道,刚见得更多的空气与月光,向下凹陷、人类有意挖掘的洞穴便展现出来,陈雾聪无需打开手电筒都能看到,在这井口之下的大地面里,有什么东西在动,接着一只左手从井口里伸了出来,满带鲜血不停颤抖,只剩肘部以上的右手也用力伸出,即便什么都抓不到,还是用力用得鲜血直流。

陈雾聪一把抓住他的左手,带血的残臂弄脏心爱的白大褂也没有任何放松的念头。

“放心,我来救你了”

听得这般说,井中强撑的人才松懈下来,伸出的手也落回了坑洞里。

十几米外的一栋危楼上,叼着烟的许伪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明明空无一物,他却还是动弹了几下,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却又感觉什么都抓不到。

他看见陈雾聪将那遍体鳞伤的人从坑洞中抱出,无声叹了口气,掏出打火机,背着风点燃香烟,刚把火机放回,忽然大起来的雨便将烟给扑灭了。

他摇头苦笑,将烟放进口袋,缩着身子下楼去了。

与江桥和可芙香的关系融洽不同,萧卓世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有任何睡意的他看着天花板,觉得因这种事情苦恼的他像是个白痴一样。

人都说练武强心,怎么自己跟师父练了这么久,还是不够坚决果断呢。

肯定是因为那是最珍贵的人吧,所以自己无论做什么,非得深思熟虑不可。

自己是不是该直接去问比较好呢?

手机铃声响了两遍,这是有人发了信息过来,昏暗的房间被手机微光照亮些许,他翻了个个,背对着书桌,屈着身体。

东缪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自己呢,会不会又被人欺负了呢?

现在两人虽然是在同一个班级,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回家都是分开,她和很多女生都处得来,而自己也有了些许同龄人的伙伴,大家都很开心,也看不出她哪里不对。

问吧,不要再瞎想了,萧卓世拳头紧握,对,就是这样。

明天是六月一日,如果自己没记错应该是夏天的开始,那不如恰好也把心意表了,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指不定班上那个学生把她抢走也有可能。

对,下定决心的萧卓世呼了口气,心情舒畅不少,也能感受得到身体的疲累。

他翻身起床,决定查阅过信息之后便去休息。

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他打开,却发现前面都是空白,似乎在加载什么东西,他心头咒骂这4H还不如2H好用,不耐烦地往下拉,想看看有没有加载好的。

当他看见第一张加载完成的照片时,他却宁愿这网络的下载速度更慢一些。

一张张照片不停地下载,他头脑被一个个沉重的车轮碾了一次又一次。

面孔精美而他熟悉的女高中生赤身裸体的任由男人把玩胸部和私处,面露近乎癫狂而失智的神色,像是灵魂已经被什么东西抽空的扭曲。没有露脸的男人与之交合,哪一张图片中的女生都是泪流满面神色疯狂,吐着舌头如同被砸坏了脑子一样,有几幅图外周边散落着许多白色的颗粒药物,还有几只针尖滴着液体的针管。

还有一段视频,可萧卓世已经不想点开了。

手机铃声响起,他接起电话。

“哦,萧哥,记得我吗?”

“收到派对的合照了吗?”

萧卓世掌心不自觉用力,手机崩开的外壳的塑料刺扎进手指。

萧卓世一听声音便认出来,这是还在‘破和’的时候,那个一头黄发的男人的声音。

“你的好女朋友要你过来这边一起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