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明玉也不明白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反应为什么这样强烈,可也不能丢下秦氏一个人面对。

到了外面,明玉挣开楚云飞手,一边转身回去,一边道:“母亲还呢!”

楚云飞再度拉住她,屋里已传来楚大夫人高昂盛怒说话声:“……圣意难测,即便准了韩大人折子,可知之前顺亲王一派极力反对,如今咱们身直沽,京都情况不明。咱们家虽人微言轻,可小四也不能不顾及他大伯和二伯!以前教训,难道还不够么?他不愿入仕,就安安分分呆家里……”

明玉愣住,脑袋有些乱,根本无法理清这件事如何就和顺亲王扯上了关系?她不由得抬头看了楚云飞一眼,只见楚云飞深邃眸光透着犀利阴冷光,明玉心头一悸,脑海里同时冒出两个画面,一个是秦氏带着恨意眸子,一个是楚云飞。

有些东西似乎就要从脑海里冒出来,楚云飞冷静低沉嗓音打断了她思维:“不用担心,她们不过是怪我没提前与她们商议罢了!”

说罢拽着明玉继续走,后面香桃等人都被这突来变故吓得发懵,只是本能地保持一定距离跟他们夫妻身后。

尚未进入院门,就瞧见楚二老爷、楚文博等一行人急匆匆赶来,显见是等不及楚云飞去书房见他们。

楚云飞这才松开明玉手,速地道:“你先回屋里避一避。”

明玉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刚进屋楚二老爷等人已进入院子,“……据说是江大人荐举了你,你可知江大人恩师是童大将军?!韩家、童家……”

后面话已听不清楚,明玉抬头望去,只见他们朝正屋后面小跨院,楚云飞小书房去了。

周嬷嬷一脸迷惑地走进来:“怎么二老爷、大爷他们都来了?”

香桃等人还完全摸不清状况,明玉心思也乱得理不出个头绪来。楚云飞说楚大夫人、楚二夫人这些长辈是怪他提前没与他们商议就擅自决定,可方才楚大夫人、二老爷话分明还透着别信息。

明玉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她京都也待了半年之久,可却什么都不知道!仅仅晓得那些信息仿佛根本就帮不了她。

周嬷嬷见明玉发证,便将目光投向了香桃等人,几个人皆是摇头,表示不清楚。

明玉坐了一会儿,还是坐不住,从正屋出来,隐隐约约能听到小跨院那头楚二老爷激昂愠怒说话声,不时又传来楚文博反驳之言,虽听不大清楚,情形却像是吵架似。

听了一小会儿,还是听不出所以然来,明玉便抬脚步往秦氏屋里去。

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些,进屋时,只有阮氏一人说话:“……如今不过下了文书罢了,终究也要看四叔后考出来成绩。”

楚大夫人木着脸道:“现也只能这样想了,文书都下来,不去便是抗旨,平常看小四也是稳重,怎么偏偏这一次行事这般鲁莽?”

秦氏端着茶碗垂着头,神情看不清。

楚二夫人道:“之前听我们老爷说过,韩大人折子朝中推崇之人不多,即便是圣上准了,只怕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如今这般,可见老爷预料之中。小四已是秀才,咱们家又无需人去服役……”

明玉慢慢走进来,屋里人听到响声,都把头抬起,齐刷刷盯着明玉。楚大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恼色,没说什么移开目光、楚二夫人蹙着眉头显得有些着急,问道:“小四去见二老爷没有?”

明玉点点头,上前见了礼就挪到秦氏身边。秦氏神情有些叫人捉摸不透,但看明玉眼神并无责怪之意,明玉心里惭愧多了一些。刚才楚云飞执意拉着她走开,不晓得楚大夫人和楚二夫人又说了什么?

正想着,阮氏走过来,沉声道:“依我看,四叔或许还会听四弟妹话,此事事关重大,四弟妹好好劝劝四叔。”

明玉抿着嘴唇没吱声,阮氏看眼里,叹了一声道:“四弟妹年纪小,有些事儿还不能明白,可这件事不单单是四叔一人之事。”

男人前途确实关系整个家族,这就是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阮氏见明玉不说话,秦氏也低着头沉默不言,只好什么也不说话,回到楚大夫人身边站着。一时之间屋里安静落针可闻,这样寂静让明玉混乱思维渐渐清晰起来,把楚大夫人、楚二老爷说那些话反复琢磨。

她终于明白过来,楚大夫人、楚二夫人本来想接着她和明珍关系向王家靠拢,而王家身后便是如今得势顺亲王。此番武举一事乃韩大人政见,之前顺亲王极力反驳,此事拖了一年之久,到了去年年底圣上才准了韩大人折子。韩大人与顺亲王政见不和,已非一次两次。江大人恩师是童大将军,而童大将军是韩大人舅子,楚云飞得了江大人举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