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斋走水之事,并没查出什么。青羽和泽芝二人,担了疏忽之责,肩并肩在隐修堂跪了两日,又去松苑罚抄了一摞子古卷。几日下来,两人一句话都没有。泽芝除了往日惯常的冷淡,又多了些恍惚的意思。

最后一日,二人将抄好的书册收入松苑书阁,刚入了院子,抬头就瞧见长亭等在那里。

他走到二人面前,“我有事情问你。”青羽刚欲出声,抬头的一瞬,发现他看着的,分明是自己身边的人,狼狈地把话咽了回去。心里头一时被莫名的怒意,搅了个天翻地覆,心口就隐隐作痛起来。

长亭瞧着她面色苍白地离开,有那么一瞬想伸手拦住她,最后还是堪堪忍住……

青羽一肚子委屈,此番师父如此罚她,已经算是重责了。偏偏她至今想不明白那坛子酒水去了哪里,师父和二师叔她不敢问,无城自那日之后就没了影子。长亭,她却不想去见,至于为何,她觉得自己心里还堵着一口气。他对泽芝明面上的袒护,简直日月可鉴了。

此番师父虽未收了栖桐院那十二坛子酒,却不再允青羽每日送酒水去几位主事那里,晨起就需去女院修课业,不得懈怠。她闷闷了很久,余了的时间也就把自己关在栖桐院内。

这日,她晨起就在后院折腾她的酒坛,一手的泥,傅家兄弟在一旁闲看着。青羽斜着眼瞅着傅隐:“小肚皮也就算了,爱粘着我,想讨了我的弹弓去。你老大不小的,总跟着我干嘛。”

傅隐也不恼,慢悠悠端起茶盏,“临行前家母叮嘱我,需仔细照看舍弟,远离是非危险,我得负责小远的安全。”

“什么意思?他和我在一起怎么就不安全了?”青羽停下手,瞪着眼睛。

傅隐不言只无奈的摇摇头,青羽几步走上前去,故意大力地将手拍了拍,泥水溅了许多在他一丝不染的白袍之上,“今儿话不说清楚,以后不许再踏进这院子。”

傅隐正待发作,却见无城转进后院里来,“哟好热闹,我说老远地闻见酒香,小羽果然又在为我新酿了。”

青羽继续翻白眼,“酒水没有,泥水一坛子。”

“好大的脾气,算了,原本倒是有件趣事要说给你听,看来你也没心情。”无城施施然坐下。

“什么有趣的事?”青羽坐不住了,挨着无城坐下,讨好地揉揉他的衣袖。

无城低头一看,自己袖子上被她顺手抹上的泥水,哭笑不得,“有书院的生员在峻极侧峰的山坳里发现了极深的溶洞,里面有上古的壁画……”

青羽拖着无城就往外走,“还等什么,快走快走。”傅隐将弟弟塞给侍者,也跟着一同前往。

寻到洞口已是靠近晌午,洞口三三两两来看热闹的生员正议论着。无城取了几支火把,领着青羽和傅隐往里走去。

起初的路狭窄而潮湿,岩壁和地面上青苔湿滑,约莫半柱香,四周开阔起来,地上的水没了踪迹,洞顶渐渐竟有几丈高。再走一阵,猛的豁然开朗,一间巨大的洞室就在眼前了。

洞壁上已有人插好了燃烧的火把,壁上绵延的古画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