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片哗然之下,本来就没有秩序的戏台周围群众彻底乱作一团。

有人怕惹事上身早早抽身离去,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那起哄,最奇葩的是居然还有人趁乱在那儿抢夺果盘。

师傅扯着我的胳膊说了声走,然后顺路挡了个车又回到了店里。

回去之后,师傅坐在沙发上磕着瓜子自言自语,突然冷不丁的笑着说:“咱等这出戏唱完再离开这吧。”

我听得一头雾水,好奇的看向师傅:“刚不是戏台都垮了,这戏难道还不算唱完?”

一问完这话我就觉得师傅从一开始说的‘这出戏’或许指的并不是今天的事情,而是刘德寿莫名其妙穿上戏服登台唱戏这事。

想到这我竟然对接下来发生的事有了一丝期待,想看看被师傅拿捏住‘命’的刘德寿会发生什么事,亦或者说看看他到底,怎么死。

可是自从白天戏台垮台的事故发生之后,虽然刘德寿和一干人等并没有什么受什么重伤或者死亡,但之后一连好几天,都没见刘德寿再搭办什么戏台演出。

有在他家跟前住的人说,刘德寿躲在自己家里从早唱到晚,今天《白蛇传》,明天《霸王别姬》。

而有的人就怀疑这个人撒谎,质疑道,刘德寿家在凤城公馆,他又怎么会知道刘德寿在家唱戏。

之前那个人一听被人怀疑就急了,说刘德寿住凤城公馆又不是住深山老林,而他虽然没听到刘德寿开嗓唱戏,但是他每天三更半夜吊嗓子这事,整个凤城公馆的人都知道,自己每天卖完包子馄饨收摊回家的路上,也确实听到了,而且还有自己之前说的《白蛇传》和《霸王别姬》的曲目,当时听上去真跟闹鬼似的。

半夜三更吊嗓子吼秦腔,说不像闹鬼真没人信。

我大白天听说这事的时候,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这刘德寿唱戏还唱上瘾?刘德禄头七回煞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是说,师傅在他身上纹下的那个戏子图才是导火索?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来,我真感觉自己的生活成了一部烧脑悬疑片。可就在我连一个问题都没想明白的时候,刘德寿那边竟然出事了。

就在戏台垮掉的第七天,刘德寿连着唱了七天七夜之后死在了自己的家里。

听我师傅在派出所里认识的小王同志说,尽管他年龄不大,但是也见过不少匪夷所思的案子,可当时的场面极其诡异,刘德寿死的时候穿着一身戏服画着‘花旦’妆,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脸上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嘶’的吸了口凉气,大热天的竟然感觉背后发冷,刘德禄头七回煞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从戏台垮掉到刘德寿突然死亡也是七天时间,这也太巧合了吧?

我本来还以为派出所顺藤摸瓜查出来我跟我师傅给他纹过身,所以才赶过来盘问一番,毕竟刘德寿死的太离谱了,更何况纹身这事也算是和案情相关了。

却没想到小王说,只是因为觉得我师傅这人比较迷信,也懂一些常人不懂的东西,而刘德寿的死因连尸检官都查不出来个所以然来,所以过来请我师傅过去瞅瞅。

如果用科学都没办法解释一件事的时候,大多数人更愿意选择去信一些看不着也摸不着的东西。

我师傅打趣着小王:“你小子平时不是老嫌我是老封建,老迷信吗?找我办事也不提点礼当过来?”

看起来快三十的小王脸上一臊,轻轻的拍了自己脸一巴掌:“嗨,都这时候了曹叔你看你还提这事干啥,我这平时穿着这身衣裳总得维护着点自己的信仰不是?再说了这次来的匆忙,也没来得及带什么东西,回头我一定给您不上,您就先跟我走一趟吧!”

我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帮着小王跟师傅求着情:“师傅咱就去一趟呗,你看人家都这样说了。”

师傅白了我一眼,没好气的拍了我一巴掌:“你真以为你师傅图小王那点东西?”

我和小王对视了一眼,然后很正经的异口同声:“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刘德寿的死,对整个县来说必然是个爆炸性的新闻,毕竟刘家的百年底蕴和影响力都太深了。

北大街派出所并没有打算让县公安局插手,自己的地盘出了这么大的事,自己解决也算是将功抵过。

刘德寿的尸体依旧在自己家里的床上躺着,周围也拉起了警戒线,以此用来保护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