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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内心充满自责,她觉得洁儿会被绑架,完全是因为她霸占了季莫.如果她和童亮吃饭,季莫就只可能和洁儿一起吃饭.
是她害了洁儿,让洁儿被绑架了.如果再发生过的事,洁儿会死的！
"可爱,这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一定要怪到自己身上呢?"季莫想上前抓住她,可她却不停向后退着,避开他的触碰.
"叔叔,你为什么要来学校?你不来,我就不会犯错了."她痛苦自责,情绪几近崩溃.
"可爱,你到底怎么了,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薛洁儿不是你害的！"季莫的眉心紧蹙着,声音很柔和,试图开导她,说服她.
"不,她是我害的,是我害的,以前是,现在还是！"可爱转身就跑,她不要再和季莫腻在一起,这让她充满犯罪感.
"可爱！"季莫追了上,不明白她的情绪为什么这么激动.
平安夜的街市异常热闹,华灯溢彩,车水马龙.每个人,每张脸都沉浸在迎接在庆祝圣诞节的气氛中.
只有可爱,完全被隔离在热闹,欢愉之外,只想找个地方静静地呆着,不愿意见任何人.八年前,她还是金沅菲的时候,当时刚刚开始转变公司性质,开拓业务.18岁的洁儿,因为薛博士夫妇意外世,所以来a市投奔她.于是签约乐飞,成了她力捧的新人.2年后也确实有了成绩,成为了当时最年轻的影后.
可也是那时,身为金沅菲的她,为了战胜对手公司,用了一些卑劣的手段,买通了电影节的评审,同时也派人制造舆论,抹黑了当时同为最佳女主角候选的姜莎莎,让她人气大损,失了竞争力.
她以为这件事很快会被淹没在娱乐圈这个乌烟瘴气的大染缸里,没想到被逼入绝境的对手公司花钱雇了黑道势力,绑架洁儿,毁了洁儿,让她一度陷入困境.
所以,洁儿的痛苦,根本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她只是让她和姜莎莎公平竞争,根本不会这样的事情.
可爱觉得浑身都好像被浸没在冰窖中,冷得浑身打颤.周围那卸声笑语,那些流光溢彩,在她眼里就好像被定格的黑白慢镜头,反而更衬出她内心的不安,恐惧和困窘.
季莫紧跟在她身后,拥挤的人群和车流,很大程度地影响了他的速度.好几次都要抓住她的时候,就被人群阻挡,或者被疾驰的车子从面前驶过.
"可爱,小心车,你停下来,我们商量一下救洁儿,好不好?"他知道她是真的对洁儿有很深的感情,而且这种感情存在着深深的自责.
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自责?而且,她说"以前是,现在还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季莫心里疑惑极了,但是不能深想,就是先追到她再思考其他的事情.但是可爱显现的心里,脑里全都被自责感填满.她早就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不管是车流声,还是嬉笑声,说话声,她一律都听不到,只是想着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静静躲起来,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
笃,笃笃——
长而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不停地响着,可爱完全听不到,眼看车子就要撞到她了.她却在最后一秒冲过了马路,避开了这让人心惊胆战的危险.
季莫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跟了上,被那辆疾驰而来的货车挡了下来.
"我擦,大过节的,你们不要命啦！"货车司机忍不住破口大骂,脸色也是吓得惨白.他怎么说都是遵守交通规则行驶了的,可不想在这个老婆孩子都等着他回吃完饭的日子,惹上什么意外和事端.
季莫被迫停了下来,不理会司机的叫嚣和抱怨,只是一个淡漠的眼神,就让他闭了嘴.
他绕过卡车车身,看向马路对面,已经找不到可爱的身影了.
"该死的！"他沉着脸,低咒一声,拿出手机拨打老易的电话.
"少爷,出了什么事了?您和小姐在哪儿?"老易听了饭店服务生的话,赶到了停车场,但是并没有看到季莫和可爱,正担心呢,就看到季莫给他拨了电话.
"查一下可爱的手机信号,她的情绪不太对,我怕会出事."他一定要先找到可爱,否则根本没办法静心调查薛洁儿的事情.
老易愣了一下,这不是才和好吗,怎么又闹别扭了?他沉着脸,说:"可是小姐的书包在我这里,手机在她的包里,没有带走."
"……"季莫蹙眉,很不客气地朝着货车的底座踹了一脚,吓得那司机顿时变了脸色.
"先,先生,你有什么事好好说,我,我不是故意凶你,我只是,只是……"他想道歉,话没有说完,又被季莫一个眼神噎了回.
季莫看了眼他的车子,车外壳被他踢出了一个凹陷区,伸手抽出支票本,拿着黑色钢笔在上面写了20万块钱,然后递给司机:"如果不想修了,再买辆新的吧."转身离开.
司机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支票,惊得差点喘不过气,勉强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消化了这件事.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疼得厉害,知道绝对不是做梦,连忙从车窗探出头看着季莫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惊叹:"天哪,平安夜,天上掉馅饼了,该不会是圣诞老人吧！"直到身后传来"嘀嘀嘀"的喇叭声,才离开了现场.
可爱早就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跑了多久,只是知道周围的人越来越少,环境越来越安静.她停下来,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看到周围是个住宅区,楼
楼面上的灯光渐渐暗掉,到最后只剩下几户人家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她慢慢走进两幢住宅楼的小巷里,靠着墙壁,屈膝坐下.
冬日的天气,因为不太下雨,所以不存在积水和蚊虫,看起来还算干净.她坐的位置,头顶悬着一盏昏黄的路灯,只能照亮她身前的一小片地方,其他区域则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反正,对她来说,只要有光就不会太害怕.双手抱着膝盖,把头靠在膝头小声哭泣,脸上的泪水被冷风吹着,异常冰凉.而且哭久了,眼睛和脸颊都有些刺痛,就像有些孩子那样,冬天哭多了,脸上就会皴,红的发疼.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心情比之前平复了些,哭声变成了很低很低的抽泣声,有人慢慢来到她面前,蓝白色的运动鞋映入眼帘.
她疑惑着抬头,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季莫.
童亮就站在那里,眉心微蹙着,漆黑的星眸看起来温柔无比,同时带着淡淡的不舍.
"你……"她擦了一下眼泪,表情很是抱歉,"对不起我……"
童亮没有等她说完,俯身用手指点住了她的唇.其实当季莫学校接可爱的时候,他就在了.他不想争什么,不想可爱为难,所以只是暗暗跟着他们.看到了船上的飘雪和焰火,他知道自己这辈子都比不上季莫的.他能做的就是默默守在她身边,在她有需要的时候,伸手拉她一把.
"什么都别说了,这里凉,先我的租屋坐一会儿."他的住处离这里比较近,因为他不想继承道馆,所以很早就搬出了,用自己的片酬负担全部的生活费.
可爱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怎么了,你想在这里坐一晚上吗?"他蹲在她面前,温暖的手掌轻抚她的脸颊,拇指拭她眼角的泪珠,"这样,谁想办法救洁儿?"
这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可爱连忙站起来,可是双腿屈了太久,完全麻了,刚站起来就摔了下.
童亮伸手扶着她,让她靠入自己怀里,干脆抱起她,走出小巷.
可爱的双腿好像被千万只蚂蚁钻咬着,那感觉难受极了.
童亮抱着她过了一条马路,然后到了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个老续,所以楼层不高,也没有电梯.他因为不想每天爬楼,又喜欢在院子里种点花草,所以租的是一楼.
开门进之后,他把她放到沙发上,为她泡了一杯热巧克力,说:"喝了它,暖暖身子."
可爱看着那白色的大杯子,里面的巧克力奶很香,冒着热气,心里立刻就感觉到一丝温暖.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心情比最初平复了许多.
"谢谢你."她低着头,情绪很低落.
"为什么要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那确实是意外."童亮看到了那一幕,他也不明白可爱为什么这么激动.
她抿了抿唇,看着杯子里褐色温暖的液体,眼泪再次滑落到杯中.
"怎么了,到底发生过什么事,让你这么自责?"他伸出手,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声音比之前更加温柔了.
可爱摇了摇头,说:"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她的声音沙沙的,听起来有点哑.
童亮知道她不愿意告诉他原因,拿出手机放到她面前.
可爱接过手机,深吸了口气,给秦赫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我是秦赫."电话那头传来秦赫生硬又公式化的声音.
"秦总,是我,可爱."她的声音比刚才听起来平复了很多.
"可爱小姐,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秦赫显然有点意外.
"你应该有方法,联系到a市的黑道人员吧."她知道秦赫是demon推荐的人,所以必然和黑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秦赫沉默了片刻,道:"出了什么事吗?"
"今晚,9点半左右,夏丽停车场,一辆白色长安星光劫走了薛洁儿,对方要价一亿赎金,我希望你帮我查一下,他们是哪路人."她把自己记得的全部告诉秦赫,"车子应该是失车或者报废车,没有车牌."
"好,我会尽快给您答复,回这个电话就可以了吗?"
"嗯."可爱应了一声,接着道,"另外,帮我准备一亿现金,用大旅行袋装."她是乐飞的幕后老板,所以知道这些钱是拿得出来的.
秦赫很简单地答应了,直接挂了电话.
童亮听着她的话,心里有点疑惑:"你为什么要准备一亿?季先生应该会想办法营救洁儿的."
"求人不如求己."可爱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冷淡,"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洁儿有事！"
"可爱,你不相信季先生?"童亮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信任,而且这种感情从未有过的强烈.
"他和洁儿非亲非故,甚至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怎么会全心全意救人."可爱确实不相信,尤其是听到他说"一个女人威胁不了他",就完全不愿意再相信他了.
不管这句话是他的真心,还是只是权宜之计,总之让她很反感.原来她一直觉得温柔的男人,这么冰冷.一个女人的死活,对他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换位思考,她也只是个女人,讨厌男人这么轻蔑的言语.
或者,这是她的无理取闹,是她在钻牛角尖,但是她就是不能接受一直温柔的男人说这样的话.让她感觉之前都看错他了.
"那你呢,你和洁儿是什么没关系?"在童亮看来,可爱和洁儿也不过是认识几个月,同样是非亲非故.
"我和她,亲如姐妹."她捧着白瓷杯,用热巧克力的温度暖着手.
"亲如姐妹?"他更加疑惑了,但是眼前的可爱很不一样,成熟,冷漠,没有了平时的单纯快乐,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可爱没有说话,喝掉了被子里的巧克力奶,起身看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说:"童亮,你的电脑在哪儿?"
"书房."他领着她到了自己的书房,其实是用阳台隔出来的一个小空间,放着各种书本和一台电脑.
"你要做什么?"他看着她坐下,打开电脑,莹白的手指熟练地敲击电脑,然后把他的手机数据线插上,只是小一会儿的时间,已经连接上了秦赫的手机.
"可爱,你怎么做到的?"他惊愣,这完全就是介入了个人的范畴,也就是电脑黑客.
"干嘛这么紧张,我只是为了方便和他联系."她原本就会做些,上次盗取傅昕的电脑资料,就是用的自己做的黑客程式.
只是没想到"桔梗"有反间谍的装置,导致u盘被烧毁,所有资料毁于一旦.
秦赫似乎察觉到她的入侵,直接用微信传来消息:"可爱,是你吗?"
"是我,你查到车子的资料了吗?"她点击回复.
"有很多,需要排除确认."把资料通过手机上传,第一时间进入可爱的电脑.
"那你继续落实绑匪的资料,车子的情况,我来查."她快递按着键盘,把那些自己全部复制筛选,包括出现的区域,时间,型号,从中缩小范围.
蓝条从1开始加载,信息量比较大,所以进行的比较缓慢.
这时候,桌面下方弹出一条e—mail,她蹙眉点开,发现是季莫的邮件.
——可爱,你在哪儿?
他竟然知道是她,为什么?
可爱蹙眉,表情略显不解.
"季先生为什么会知道是你?"童亮也特别意外,这种情况,网络都是匿名,隐藏id的.
"我也想知道."她微微眯起眼睛,留意到桌上的手机,立刻就明白了,说:"你的手机,之前给他打过电话吧?"
"是."
"所以手机联网之后,他可以追踪到手机信号,知道我在做什么."
"那就跟他交换一下信息看看,说不定季先生已经查出绑匪的身份,或者车子的来源了."童亮觉得如果他们两个联手,绝对是事半功倍的.
可爱垂眸沉默了片刻,接受了他的提议,回复了邮件.
——你查到绑匪的身份了吗?
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嘀"的一声,邮件再次回复过来.
——这件事你别插手,我一定会把薛洁儿救回来,告诉我,你在哪儿?
可爱蹙眉,不打算继续和他啰嗦,拔掉了手机的接口,中断和他的联系.
"可爱……"
"放心,我找到那辆车了."可爱点开搜索到的车子资料,说:"上半年6月的报废车,停放在‘华光汽修店’."
她微微扬起唇角,就听到秦赫打来电话:"可爱,那些人不算是道上的人,一般做些小偷小摸的勾当,赚点钱糊口.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竟然想做票大的,前段时间还买入了一些精良的武器."
"买武器,他们的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可爱知道买武器是个大花费.以修车工人的工资,如果一年不吃不喝,应该可以买入一,两支普通武器,但是精良的,就不太可能了.
"三天前有人转账给他们的户头,但是转账号是海外的."
"那就是早有预谋了."可爱立刻搜索那几个修车工人的银行户头,其中一个人的户头存入了10万元.她点开那个叫蒋利文的人的资料,转发给秦赫:"找到这个人了吗?"
"找到了,不过今早就死了."秦赫已经查过这个人了,可想幕后主谋心思缜密,拉个替死鬼做幌子,然后把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