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安庆侯爷

“这千醉楼啊,最好的酒就是百花醉,里头加了百种花色,滋味当真是别处没有的。”四人上了千醉楼雅阁,章桦指着酒单上的百花醉对顾茳晚道。

千醉楼的雅阁与其他的地方也有很大的不同,别处都是单独的房间,而千醉楼却是用竹子隔开的一块块空间,雅阁的侧面临窗,窗下是淼淼的池水与盛开的荷花,不远处则是青山叠翠,薄暮夕阳。看上去甚是赏心悦目。

“章老板既说是好,那必定不会差了,咱们就点这个百花醉。章老板再点几个小菜我们下酒吃。”顾茳晚笑着回应道,又对旁边负责点单的小二点了点头。小二连忙从旁边取过菜单交给了章桦。

章桦拿过菜单,也没有推诿,点了些家常的干拌牛肉,酒酿猪尾,凉拌黄瓜,碎炒豆芽交给了小二。

小二喊了声好嘞,拿着单子下去,不过一会儿,百花醉便端了上来,章桦为顾茳晚和自己各斟了一杯,端起自己的一杯扬声道,“今日我们这生意谈的畅快,章某敬顾老板一杯!”

顾茳晚也举起酒杯,杯子相碰发出叮当一声脆响,两人皆是一饮而尽,旁边的云卿连忙又为两人续上酒。方才喝的快,顾茳晚并没有注意酒的颜色,此刻看来,这酒居然与之前白清调的那一杯“aroundworld”一模一样。

“伏特加做基酒,用绿薄荷,菠萝汁当辅料,白清,你果然够了解我。”这是当时白清把酒交给他时,他说过的话,此时此刻看到面前这杯与“aroundworld”形貌相似,味道却截然不同的酒,顾茳晚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白清此刻在做什么,是接手了他父亲的酒店生意,还是继续在夜火过着他想过的生活。他什么时候会给家里人出柜,他老爹那么狠,要是真的知道,说不定还会把他赶出白家大门。若是自己还在,自然可以帮衬他一把,可是自己已经“死去”,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办?这么多年,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男女女无数,唯独白清一人,是一直走下去的好兄弟,得知自己噩耗的那一刻,不知他是什么心情?

顾茳晚望着酒杯里摇晃的水纹一时失了神,白清的夜火pub,酒吧里迷离的灯火,四周的尖叫声仿佛又在耳际,若是可以,他宁愿回到那个时候,也不愿与人在这里虚与委蛇。

“顾老板,在想什么?”见顾茳晚发呆,云卿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试图唤回顾茳晚的神智。

顾茳晚回过神来道,“没什么。”

章桦哈哈大笑道,“顾老板许是想起了家里的夫郎吧。”

“章老板说笑了。”顾茳晚浅抿了一口酒,对章桦道,“来,吃菜。”

见顾茳晚不愿多提,章桦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反倒是云卿在一旁开了口,“听闻林家二公子天人之姿,温文儒雅,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云卿很是好奇,不知什么时候有机会一睹风姿。”

天人之姿,顾茳晚哑然,他承认,林慕安长得的确不错,否则他也不会只把他当作对手。至于琴棋书画,早在大二的时候他就听白清说过。当时白清说,林慕安在中文系的晚会上弹过一曲《凤求凰》,若是他穿上古人的衣服,当真是有谪仙风范。顾茳晚失笑,林慕安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的矛盾,明明应该是如云卿所说的温文儒雅,可有时候这逗比的画风却能让人分分钟跳戏。但就是这样的林慕安,才让他觉得很有意思,总想看一看林慕安还有怎样的另一面。

顾茳晚抬眼看了云卿一下淡淡道,“日后会有机会的。”

气氛一时尴尬了下来,见状章桦连忙道,“前日里听闻顾老夫人即将过五十大寿了?”

顾茳晚点了点头对章桦道,“章老板何日启程?可还来得及赏脸到顾府一叙?”

章桦摆了摆手道,“章某三日后就要回乡,怕是来不及参加顾老夫人生辰,还请顾老板代章某向顾老夫人一贺,贺礼章某自当派人送上。”

顾茳晚笑道,“章老板客气,您的心意顾某定当转告家母。今日我们就不醉无归。”

章桦笑得酣畅,“来!不醉无归!”

叶川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第十一日便上了朝。夏季多雨,水灾就是困扰朝廷的老难题,昨日靖州知府上报,靖州突发大雨,雨已经下了整整七日,靖河水涨,周围稻田被淹没不少,很多户人家的房子已经被冲塌,灾情越来越严重。

龙椅上的天辰帝不断咳嗽着,入夏以来,天辰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以往天辰帝总会在这段日子微服私访,今夏却只是在六部以及大理寺转过一次。听着底下工部尚书景岩的汇报,天辰帝眉头越皱越深,勉力压制住咳嗽,天辰帝开口道,“靖州的水利工程如何?”

景岩如实禀告道,“靖州水利乃是三年前修建,三年来,靖州地区并没有发生过大的水患灾害,是以工部派去查检的工匠只是稍加以修缮,并没有推倒重建过。此次靖州大灾,按照靖州知府所说,河堤大坝已经被洪水冲塌。”

天辰帝长吸一口气对户部尚书闻天道,“闻卿,着户部拨款一百万两去往靖州,户部账款明细明日给朕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