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终是要来

林慕安因为生气,脸上微微有些泛红,顾茳晚看着这样的林慕安,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生气后更好看。”

“这算是你拉我进来的原因?”林慕安知道不能与醉鬼多计较,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来了这么一句。

顾茳晚只是笑,并不说话。林慕安使了劲想要推开顾茳晚的桎梏,无奈顾茳晚用的力气太大。林慕安一狠心,一手肘就戳在了顾茳晚的腰际,顾茳晚闷哼一声放开了林慕安。林慕安从水中爬出来,草草擦干了自己的身体。又将顾茳晚从水中拖出,扯出另外一条细巾给他擦了擦,扶着他到了床上。本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林慕安还好心的拉开了被子给他盖上,才转身回了外间的榻上。

第二日早晨,顾茳晚被鸡鸣声叫醒。本来他们家是不必养鸡的,但是大夏有个特别奇怪的风俗,过了五十岁的老人过寿,家里要在寿诞前的十八天养只公鸡,待到寿辰那天的卯时杀掉,就可保老人长命百岁。顾茳晚知道这是无稽之谈,不过入乡随俗,这类无伤大雅之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顾茳晚揉了揉太阳穴,宿醉带来的头痛并没有多么剧烈。顾茳晚依稀可以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林慕安扶着他回房,给他脱衣洗澡擦身,为他盖被子。明明喝得酩酊大醉,但是这些细节却又记得很清楚,顾茳晚不禁笑着摇头。

穿好了外衫,顾茳晚走到外间,林慕安还在睡着。他睡觉时抱东西的习惯还是没能改掉,没有了现代的公仔,林慕安就会无意识的把被子抱在怀里。

顾茳晚把被子从林慕安怀里轻轻抽出来给他盖上,又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才轻声道,“谢谢。”

顾茳晚走了之后,林慕安的眼睛缓缓睁开,嘴角微微扬起,“还算你有点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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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安庆侯府,叶川并没有去大理寺,而是直接回了太傅府,林立安正在书房里等他,一见他进来连忙问道,“怎么样了?”

叶川坐在他身边,“据我的观察和仵作的检验,安庆侯并非自裁。”

“早该想到的。”林立安咬了咬下唇思考,“你是怎么想的?”

叶川皱眉,脸上表情颇为严肃,“安庆侯的脖子上有着一字红痕,看上去像是上吊而亡,但是据仵作验证,安庆侯是被人勒死又架在房梁之上的。之前我怀疑过安庆侯夫人,毕竟安庆侯获罪是因为曾经私养了军妓,一个女人的嫉妒之心还是不容小觑。但是后来转念,安庆侯夫人乃是安庆侯世子华敬的亲母,就算是为了他的儿子,她也不会这样做。”

叶川缓了缓,接着道,“后来我也想过秦王,但安庆侯是太子一党乃文武百官皆知之事,他这么做未免太明目张胆。所以……”

“所以你最后的论断是?”林立安知道叶川心中早有计较,就是不知道这想法是否与自己的不谋而合。

“绝影。”二人异口同声说道。绝影并非是一个人的名字,而是十二个人的代号,全称为绝杀十二影。大夏自开国以来,每一代帝王都有自己的十二影卫,说是影卫,倒不如说是血滴子。当然,绝影最终的作用因人而异。高宗皇帝以仁义治国,从未动用过绝影,此后的帝王大多效仿高宗,绝影渐渐淡出朝野,可是淡出不意味着消失,很多时候,绝影的存在就成了击败对手的致命武器。

叶川道,“之前我还奇怪,安庆侯的案子明明是一场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案,皇上为何不让禁卫军统领简青亲自负责,偏偏要庞江软禁安庆侯。庞江如何入的禁卫军,朝野皆知。皇上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本事。不过此刻想来,皇上的用意都说得通了。”

林立安点点头道,“绝杀十二影,个个都是顶尖的高手,但简青毕竟是武状元出身,当禁卫军统领的时间又长,有经验又有武力,会给绝影的行动造成不小的阻力。可庞江不同,庞江的能力不高,人又极其嗜酒,只要皇上派人用酒将他引开,绝影杀掉安庆侯便如探囊取物。庞江害怕皇上怪罪,自然不会将他醉酒之事和盘托出。但现在我想的是,皇上给了你这么明显的证据证明此事是他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川手撑着下颌,看着外边的夕阳缓缓道,“我想的也是这个问题。皇上自然不会要我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但他的心思绝对不会只是让我判处个安庆侯自杀的结果这样简单。那么他的矛头到底是指向了谁?他到底要谁来替他担这个黑锅?”

叶川思考的时候总是会有这么个习惯动作,他的眼神里映过落日的光芒,小院里的竹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硬是纠缠出些地老天荒的味道。

林立安的手掌抚上叶川的脸,叶川转过头来,双目灼灼,林立安搂过他倾身吻了上去。什么朝堂变幻,什么水患蝗灾,此刻于他而言都算不了什么。他只想要怀里的这人永远陪在他的身边,离别前的温存,总是抵死缠绵。

一吻结束,林立安看着叶川轻声道,“真想现在就吃了你。可是你的身体……”

叶川吻了吻林立安的侧脸,“等你回来,我让你一次吃个够。”

“大少爷,少夫人,老爷请你们去大书房。”门口传来侍从的叩门声。

“爹叫我们过去肯定是问关于安庆侯的事情,刚才回来时我就已经将安庆侯自裁的事情告诉爹了。”林立安放开叶川,拉着他出门,边走边道。

叶川点了点头,大书房距离东苑并不远,二人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到了门口。

敲了门进去,果不其然,林太傅开口就问叶川安庆侯自裁一事,叶川将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也把他和林立安心中疑虑都告诉了林太傅。

林太傅听后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