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家家长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凤清衣说过的话,那天回家凤清衣便一头扎进了书房翻阅琴谱。只是后来,他也未曾想过,那天之后他再也没能见到他活泼娇憨的女儿。等第二日凰期虞带着小女孩喜欢的东西上门拜访的时候,他们见到的是沉睡的凤清衣,而那张凤清衣从不离身的琴再也没能找到。

凤凰两家找遍了能找到的各种名医,但都未能唤醒凤清衣,他们每日能做的只是喂凤清衣一些流食。慢慢的凤家家长都要放弃了,凰期虞却从未放弃,他仍旧找各种各样的大夫上门,直到一年后凤清衣从沉睡中醒来,智力却跟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一般,什么都不记得了。无人的时候手指轻动,像是在弹琴,只是那张琴除了她谁也看不到,那琴曲除了她谁也听不到。

凰期虞从未放弃过寻医,也时常会过府来看她。每到那个时候,凤清衣就兴致勃勃的拉着凰期虞看她弹那张看不到的琴,听那首听不到的琴曲,凰期虞也从最初的样子变成了现在严肃正经的样子。

凤家家长恨过凰期虞,如果那天凤清衣未曾去凰府谈那首曲子,她也不会因此陷入漫长的沉睡之中;他也恨过自己,如果那天未曾和凤清衣说起婚事,也不会发生以后的事。但每次看大凤清衣拉着凰期虞的袖子让他听她弹琴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而时间是最残酷的,时间久了没有人记得凤清衣曾经是多么的天才,在音律上是多么的精通,也没有人再记得当年她的壮举,外人只记得她昏迷了一年再醒来时痴痴傻傻谁也不认识。每个人都再说,凰期虞真可怜摊上这么个未婚妻。有时候凤家家长独处的时候,也会情不自禁的这么想。

她为我弹了曲。

无论多少流言蜚语,凰期虞永远只有这么一句话。

凤家家长将对女儿的爱全权的转移到了凰期虞的身上,看到他的时候总是能想起女儿靠在他的怀里,身子软软的仰着头跟他说“爹爹,清衣喜欢他,爹爹也好喜欢他好不好。”时的样子。

凤家家长沉浸在过往的记忆里有些挣脱不开,凰期虞看他神思不属的样子很是关切的喊了一声伯父。

“无碍。”

凤家家长对着凰期虞摆了摆手,笑的一脸慈爱。

“不知老先生有什么办法吗?”

“不过是个装模作样的骗子而已有什么本事,爹爹期虞千万不要被他骗了。”

凤清衣也忘记了脸上的疼痛,往前走了几步,瞪着眼睛看着白须老者。

“老道道行浅薄,不若请老道的师兄来吧。”

凤清衣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但想了想这老道看起来就不像是有本事的人,估计师兄也是个招摇撞骗之人。但又有些希望其师兄是个高人能解了她现在的困境,从昨日起她的身边就一直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