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女子名叫金银,惠山人士,十三岁那年被继母卖到秦淮河畔,成了一名歌妓,由于嗓音婉转,容貌动人,一曲《春山恨》艳惊四座,从此名动金陵,那时的金银芳名眉君。

身在青楼,总不免遇上无赖之徒,眉君虽卖艺不卖身,却总有客人借醉酒之名,行无耻之事。那次,眉君一曲唱罢,正准备下场,台下便有人起哄,要眉君陪酒,眉君自然是不从的,打算像平日里一样,低眉敛目作出害羞姿态悄悄退场,可那客人并不准备善罢甘休,手一挥,几个家仆就冲上台,想把眉君拖下来。

眉君虽久居风月场合,却毕竟年纪小,也没见过这样蛮不讲理的客人,当时就慌了神,哭叫着躲避那几名家仆,台下那位客人嚣张地对着台上喊:“我劝你啊还是别费力气了,省省吧,我姐姐可是当今皇后娘娘,谁敢来救你。”眉君虽想过自己会有被迫接客的一天,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台下满是风流倜傥清高正义的风流才子,却无人敢站起来说句话。眉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大庭广众之下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话音刚落,一个一身墨色劲装的男子跳上台,一把墨色折扇宛如蛟龙,眉君还未看清他如何出招,那群家仆就已经纷纷哀嚎着躺在地上了。

方彧流大概从未见过如此嚣张之人,不知是气的还是吓的,颤着手指指向台上的男子:“你,你是何人!”

墨衣男子轻笑一声:“在下只是个普通人,公子不必清楚。只是公子就不怕这事传到言官御使耳朵里,再去参你一本,到时候给皇后娘娘惹了麻烦,不知公子又要在家受罚多久了。在下此举,也是为了公子好,为皇后娘娘着想啊。”

方彧流脸涨的和猪肝似的,忽红忽紫,恶狠狠的瞪了台上男子一眼,带着手下人离开了。

讲到这,金银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羞涩的神采,整个人都显得娇艳,仿佛又回到与情人初见的那天。

那墨衣男子解了围便下了台,没有多说一句话,也始终没有回头去看她,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却不知眉君一颗芳心已悄悄暗许。

听乐坊丫鬟说,他是大将军的左副将,刚刚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听说他英武不凡,侠义仁心,听说他随大将军南征北战,至今尚未婚配……

可眉君又怅然地想,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一介歌女,怎配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