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媞婧显然底气不足,陆媞媗看了她一眼:“三妹参加自然是欢迎的,夏瑶,开始抽签吧。”

那个叫夏瑶的丫鬟当着众人的面,摇了摇签桶,掉出一根,夏瑶捡起,念道:“京兆府牧陈老大人孙女,陈殷仪。”

距离叶宁稍远处,有个孑然女子婷婷站起来,先对众人一礼,才徐徐开口:“殷仪不才,只略读过几本书,赋诗一首,献丑了。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高标逸韵君知否,正是层冰积雪时。”

这位陈小姐叶宁前世也曾经听说过,如今算来,陈小姐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陈殷仪自小就是远近闻名的才女,性情自带几分清高,自然一般的庸俗男子她是看不上的,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下来,直至今日还未出嫁。在座的各位夫人和小姐也是有所耳闻,被她的诗句惊艳后,又投来几分怜悯的目光。

叶宁心想,或许只有她才是活的最明白的了,姿容出众,文采精妙,思想独立,不因他人眼光而委屈自己,叶宁尊敬且敬佩这样的女子。真心地对陈殷仪赞道:“凌霜傲雪,正直清高是独暄妍,芬芳馥郁,雍容典雅是占尽风情。陈小姐好文采。”

陈殷仪浅浅一笑,如出水清莲,对叶宁点了点头,落了座。

陆媞媗开口:“陈小姐文采斐然,意趣深远,姚嬷嬷,赏陈小姐一对碧玉镯子。”在座夫人小姐都投来艳羡的眼神,陈殷仪并无太多惊喜,意外或者受宠若惊,淡然领了赏。

陆媞媗吩咐道:“夏瑶,抽下个签吧。”

“楚湖同知千金,蒋烟茗。”

一个约莫与叶宁同岁的姑娘羞涩地站起来,轻声说道:“各位夫人小姐安好,烟茗诗书不通,烟茗祖籍琴川,古琴之乡,今日抚琴一首,权当作助兴吧。”

一个下人奉上古琴,蒋茗烟眼中闪过惊艳之色,真是把好琴。

一曲《玉妃引》从蒋烟茗手中缓缓流泄,散音浑厚如钟;泛音玲珑剔透;按音或虚、或实,或清越明净、或沉浑宏亮,变化异常。一曲奏罢,众人都如痴如醉。琴川隶属吴郡,叶宁前世在吴郡住了两三年,也很喜欢那里的吴侬软语,古琴评弹。

蒋茗烟琴艺精湛,自然博得满堂喝彩。陆媞媗就把刚才那把琴赠给了蒋茗烟,蒋茗烟自然十分高兴,对着陆媞媗感谢许久。

“下一个,江淮盐运使千金,叶宁。”

叶宁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还是轮到了自己,叶宁当然没指望自己能逃脱。叶宁站起来,落落大方向众人行礼:“有陈小姐和蒋小姐珠玉在前,叶宁不敢班门弄斧,叶宁唯有涂鸦一幅,聊以解闷。”

叶宁自小学习琴艺琵琶,也许是天赋不足,找了师傅,练习也算勤快,还是弹不成一首完整的曲子。

丫鬟取来澄心堂纸和歙县徽墨,叶宁看了看眼前的景,快速运笔,不过半柱香时间,就已经完成了。

当朝绘画崇尚工笔,精谨细腻,可叶宁的画意趣幽远,淡墨轻岚。寥寥几笔勾画了一片红梅,远处黛色远山相映成趣。红梅娇艳,远山稳重。连陆媞媗也忍不住夸赞:“叶宁,你的画和你的人一样有趣。”

陆媞媗送了叶宁一盒南珠,叶宁也笑着领了。

“下一个,三小姐陆媞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