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不满地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温凉。终究没说什么。罢了，不认真道个歉，小妻子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就由她一次吧。
此刻付舜华也举起杯子，“堇瑟，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对温凉感激，不应该要求你也对她同样感激。事实上，你当时的反应不过是吃醋罢了，是你在乎我的证明。反而是我，态度过激，伤害了你。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林堇瑟垂着头，一动不动。
这是……不愿意原谅自己的意思吗？
心里一阵疼痛，付舜华一饮而尽。酒精灼烧过喉咙，让心里的疼痛显得不那么明显。
“堇瑟，我知道我让你伤心了。我不求你现在就原谅我，只求你看看我，看着我以后的表现。别……别无视我。”
林堇瑟鼻子一酸，自己和付舜华是水到渠成的感情，何曾看到过他如此低声下气？
要是早一些时候他是这样的表现，自己只怕早就原谅他了。可是现在……林堇瑟闭上眼睛，那些黄毛混混恶心的嘴脸浮现在眼前，自己衣不蔽体求救无门的绝望也历历在目。
舜华……这次，我真的不能原谅你。
林堇瑟微微抿嘴一笑，脸上露出高兴却又有些怅然的表情。
“你们这么一杯一杯的喝，是到我面前显摆酒量来了？”
付舜华表情一黯，堇瑟没有接受自己的道歉。但他随即又想到之前自己对堇瑟的不耐烦，如今堇瑟至少愿意和颜悦色地和自己说话了，便又振奋起精神。
“堇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不喝了。”温凉赶紧顺着她的意思，把就被推远了一点。
“好好，不喝了不喝了。堇瑟，你尝尝这个，这是你喜欢吃的。”付舜华拿起公筷，不停地帮林堇瑟布菜，表现自己温柔体贴的一面。
为了求得堇瑟的原谅，付舜华关怀备至，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了。
可林堇瑟却觉得有些食不知味，付舜华的小心翼翼，现在看来莫名地让人觉得烦躁。反而是坐在对面的霍枭，一举一动皆是自成风度。
他偶尔帮温凉夹菜，夹的都是离得比较远的菜。有时候，温凉只是多看了一眼，他也会立刻夹起放到温凉面前的盘子里。可是，他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丝毫不引人注目。仿佛只是随手为之，既不会让人觉得尴尬，实际上又用足了心。
相比起霍枭的不动声色，付舜华溢于言表的关心就显得有些轻浮而夸张了。
林堇瑟在付舜华看不到的地方，暗自撇了撇嘴。
其实，如果她和付舜华没有隔阂，此时付舜华的表现，当然温柔体贴的。可她心里对付舜华已有不满，便怎么看付舜华怎么不顺眼。
借着送东西入口的动作，林堇瑟微微低头。她披肩的长发落在脸颊两侧，让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呵，温凉还是老样子，只是嘴上说得好听罢了。什么不远千里来和自己道歉，自己和舜华分手，又受了那样的折辱，难道几杯酒就抵消了吗?不过是到自己面前来秀恩爱罢了。怎么，是想炫耀一下，就连霍枭都被你拿下，对你关怀备至吗？
温凉，那我们就看一看，看一看你的霍枭，是不是真的只对你一个人特别。
林堇瑟紧紧地握住筷子。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卫生间。”
刚刚喝了不少酒，又为了解救喝了好几杯茶，温凉觉得自己需要释放一下。
“我陪你去。”
霍枭也放下筷子，他和这里的两个人根本没话说，与其坐在里面大家都尴尬，不如陪着他的小妻子。反正他压根也不饿。
两个人出去之后，包间里就只剩下了林堇瑟和付舜华。看着付舜华的小意殷勤，林堇瑟越发觉得胸口闷得慌。
“我也去趟卫生间，你自己吃点东西吧，别跟来了。”她突然地站起来，阻止了付舜华的跟随，也往外走去。
走出包间，林堇瑟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她的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撕扯争吵。一个叫嚣着不要给这几个伤害过自己的人好脸色，直接把他们都赶走。另一个则更倾向于稳住情绪，以图后策。
“唉……”
又叹了一口气，林堇瑟也抬脚像卫生间走去，她需要用冷水洗洗脸，清醒清醒。
才走到门口，看到靠在一边墙上的高大男子，林堇瑟的心不禁砰砰地跳了起来。
是霍枭。
可能因为等待时间有点长，他忙里偷闲点了支烟抽。此刻的他斜靠在墙上，修长的手指间，一支烟星火明灭，趁着他深邃似海的眸子，看起来完美而高不可攀。
林堇瑟勉强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匆匆经过霍枭身边，推门进到卫生间里。
高档酒店的卫生间也装修得格外有格调。分了里间外间。外间摆放着长长的沙发椅，和几张化妆台，是给有需要的女士补妆用的。
“呼”
林堇瑟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是那张温柔似水大家闺秀似得脸庞，只有她自己知道，那双眼睛里，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欲望和火花。
“温凉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