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羽正美滋滋的呢，谁知肖尧就出现了。
“我现在就很惊喜。”
肖尧走到孟羽身边，伸手在她的大裙摆上抚了一下。
孟羽站在台子上，这会反而比肖尧还要高一些。肖尧的手顺着她大大的裙摆轻轻抚过。孟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低垂着眼睑，长长的睫毛盖住眼睛，只觉得心里一团柔软。
站在一边的温凉朝周围几个来帮忙的小姑娘使了个眼色，大家会意地悄悄退了出去。
坐回位置上，继续慢条斯理地喝着自己的茶。
没过多久，肖尧就走了出来。
“咳……婚纱我们很满意，不需要进行整改了。麻烦你们进去帮她把婚纱脱下来吧。”
他温文尔雅地对着店里的几个小姑娘说，小姑娘们红着脸互相看了一眼，走到里面去。
温凉端着茶杯看肖尧骚包地把小姑娘迷得脸都红了。忍不住开口。
“你还是该锻炼锻炼，总不能等到结婚当天，还要别人去帮孟羽脱婚纱。”
肖尧自从和孟羽订婚之后，也许是因为要成家了、也许是以为已经回到肖家，开始着手接手家业，整个人沉稳了许多。不再像温凉一开始见到他时，一副骚包到不行的娘炮样。
可此时听见温凉的调侃，他仿佛曾经的样子又回来了，咧开嘴笑的有些轻佻。
“那可不一样。这套婚纱现在宝贝着，等到婚礼当天晚上，可就不需要这样小心翼翼地脱下来了。”
他在小心翼翼四个字上刻意加重了音。温凉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肖尧的意思。
可不是嘛，已经临近婚礼，没有时间再去重新定做一套婚纱了，因此，这套婚纱穿脱的时候都要格外精心，不能有丝毫损坏。可等到婚礼办完的那天晚上，这套婚纱的价值就不似现在这般重要了，肖尧要是不会脱，直接撕开也是可以的。
“呵，小人得志。”
温凉翻了个白眼，不再继续跟肖尧斗下去。
婚纱确实难脱，孟羽过了好一会，才从更衣室里面走出来。
肖尧在她额头上亲亲落下一个吻，“我是赶过来看看你的，公司里还有一个会，我得先走了。你跟温凉好好玩。但是注意别冻着自己。”
孟羽轻轻抬头，任由肖尧的吻落下来。对他的叮嘱，也是柔柔顺顺地答应了，哪里还有之前女汉子的样子。
温凉在一旁看得眼睛痛，干脆把目光挪到窗外，关上雪景去了。
肖尧才重回肖家，确实忙得很。打完招呼就匆匆地离开，赶回去开会。
温凉转过脸，正打算打趣孟羽两句，却发现她目光直直地盯着肖尧车子离去的方向出神。
车子早已开得没影了，只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印在雪地上。
温凉不禁扶额呻吟，“我的天啊，要不要这么如胶似漆。人才刚走，你就恨不得把眼睛都看穿了。”
她一说话，孟羽就回过神来。听见温凉调侃自己，也没反驳回去，低下头抿了口茶水，借着低头的动作，遮掩住自己眼里的不安。
是的，孟羽在不安。
这样的不安其实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了，但是就在刚刚，温凉和店里的工作人员都离开试衣间之后，达到了顶峰。
孟羽其实很早之前就有点不安了。也许是女人的直觉，也许是恋爱中的女人，总有天然的第六感。
从前和肖尧关系未定，倒还没有察觉。等到肖尧求婚，两家人开始积极地筹备婚礼之后，孟羽突然慢慢发现，自己和肖尧，似乎从来没有进行过什么亲密的接触。
所谓的亲密接触，当然不是指牵手接吻。而是更进一步的接触。
说起来，自从肖家承认了这桩婚事，并且连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之后，这场婚礼可以说是板上钉钉势在必行了。
就算两个人现在还没有举办婚礼、也打算把领证放在婚礼之后。但是，这件事也是不容反悔的。毕竟肖家的脸面丢不起。
在这种情况下，孟羽可以说已经是肖家的媳妇了。只差最后一道万众瞩目之下的见证罢了。
这要是放在别人身上，身份已定的情况下，哪有男人能忍得住、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状态的？
肖尧就能。
从开始筹办婚礼到现在，两个人最亲密的接触就是接吻，还是那种只停留在嘴唇相触的亲吻，从未跨过雷池一步。
孟羽的心思磊落得很，从来不去纠结细节。再加上肖尧重回肖氏族，每天忙到飞起，所以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可是，刚刚在试衣间，自己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这么美过，明明她从肖尧的眼中也看到了惊艳的。
没有别人的试衣间，白纱裙水晶鞋。他眼睛里呼之欲出的赞美，最终落在自己脸颊上的，却只有一个清浅的吻而已。
孟羽闭了闭眼睛。
这段时间，她得到了太多这样清浅的吻。可是，从这些吻里，她感受不到肖尧的急切或者热情。
明明婚礼已经近在咫尺，孟羽的心里却突然有些茫然了起来。
她不知道，肖尧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
如果不喜欢，那从交往以来，他越发包容、越发百依百顺的态度算什么呢？
如果喜欢，却从没在自己面前表露出更加火热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