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的语气不耐,陆蔓蔓的语气更加不耐。

“你是没有听懂我刚才说的话吗?阿枭不想见你,他现在心情不好,见到你只会更烦。”

她本来就是听从了霍枭的话出来把这个女人打发走的,越快越好,否则再多留一会儿,房子里的霍枭估计就要坐不住了,奈何这个女人竟然软硬不吃。

“听起来似乎是我让他变得不开心,那我就更应该去看一看他了。”温凉执着的开口,“‘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他不待见我,不如让我们把问题一次性解决,以后他就不会因为我心烦了。”

温凉每说一句,脑袋里就好像有一根棒槌闷锤一下,敲得她脑袋疼,连着脚下都虚浮起来。

现在她只希望霍枭能够大发慈悲让她进去坐一会儿,哪怕只是一会会,让她休息一下也可以,她感觉凭自己这具单薄的身躯,恐怕今晚走不出这条大道出去拦车。

陆蔓蔓没想到温凉居然发挥了如此厚脸皮的毅力,脸上逐渐不好看起来。

“温小姐,如果你执意这样,阿枭会厌烦你的。”

难道不是已经开始厌烦了么?

温凉张了张口,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但也没有退让的余地。

“麻烦陆小姐进去通报一声,我在外面等他。”

陆蔓蔓终于明白了什么叫“油盐不进”,她定定的看了温凉几眼,终于返身渐行渐远。

等女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后,温凉看着远处别墅庄园里亮起来的灯光,不禁开始怀疑霍枭到底会不会怜悯一下自己。

也许人家铁了心不想搭理她呢?那她即使在大门外等上一整晚也无济于事吧。

她又不是没见过霍枭那凌厉的手段和铁石心肠的一面,那是能把所有人都算计其中的无情一面。

温凉站在夜风中的身体逐渐发凉,从四肢百骸冻到了心脏和骨髓,但不一会儿又感觉浑身发烫。

眼前霍氏前院内的风雅景致愈发模糊,温凉摇了摇头,感觉身体有些颤抖,冷热交替中,她的双腿仿佛再也承载不起自身的重量,终于瘫软了下来。

意识涣散前,温凉努力看清眼前的事物,期待能够看见霍枭的脸孔,却并没能如愿......

“......之前是三十九度三,现在热度总算退下去了一些......”

“夫人之前就有感冒的迹象,一直没有注意保暖,现在才突然......”

迷蒙之中,温凉不知道自己置身何处,只模模糊糊的听到有人在耳边断断续续的说话,尽管那些声音低微而轻缓,却仍旧扰得她心神不宁。

不过,在这些声音中,她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嗓音。

“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很明显,这是霍枭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应道:“大概明早,当然晚上也要准时让夫人起来喝药,否则恐怕明天会有低烧。”

“嗯,下去吧。”

简洁而利落的一句话,让整个房间安静了下来。

温凉努力撑起眼皮,想要叫住霍枭,可是怎么也使不上劲儿,这感觉十分难受,浑身还黏、腻,仿佛刚才被冷汗浸透过一样。

事实上不是“仿佛”,她确实被时冷时热的高热给折腾出了一身汗水,即使刚才被保姆换过了一身干净的睡衣,这会儿已经再次有汗湿的痕迹。

没有了堪称为聒噪的窸窣声音,温凉很快沉入了梦乡,虽然睡得不够安稳,但胜在无人打扰,时间冗长。

温家大宅中,书房中的温父接到了来自于女婿的电话,这让他大为吃惊了一下。

要知道自家女儿可是连续堵了几次人,对方都没有现身,现在居然主动联系过来了?

“霍枭?”

温父的声音不大友好,毕竟这个人就是让宝贝女儿茶饭不思、心情抑郁的罪魁祸首。

霍枭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平静,可谁也猜不透他现在的心情。

“爸,凉凉在我这里休息几天,您和妈不用太担心。”

温父却是一个冷哼。

“你还知道自己是温家的女婿?”

不是他想拿乔,实在是因为霍枭最近的做法太让人寒心。

身为一个商人,温父可以容忍霍氏不把温家放在眼里,毕竟实力摆在这儿,低人一头是商场生存的规则,倘若霍氏对温氏有什么不满,大可以冲着他来,然而千不该万不该,霍枭不应该拿捏自己的女儿!

听出长者明显不满的语气,霍枭并不着恼,温父皱着眉头又道:“让凉凉接电话。”

他现在对霍家一百个不放心,听到女儿的声音才能确保霍枭没有对她怎么样。

想到自己的心态,温父不由得在心里感叹真是世事无常,早些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觉得霍枭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女儿的事情,但是现在,连他也无法保证女儿嫁给这个男人是福是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