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问出口了。

温凉早就想不顾一切的问上这么一句,为什么霍枭对除她以外的所有女人都可以一视同仁的冷酷,唯独陆蔓蔓的待遇却可以与她匹敌?

这是不是说明,陆蔓蔓在他心里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或者已经超出了红颜知己的重要性?

她是想忍着不提起这一茬,以免霍枭真的对陆蔓蔓有了特别的注意,反而得不偿失,然而此时此刻,被低烧冲昏了思维的头脑已经没有理智可言,只想图个痛快。

霍枭果然蹙起了眉心。

“我只是请她过来吃一顿晚饭,感谢一下最近她在集团中为霍氏出的那份力而已。”

这话确实不假,陆蔓蔓因为之前联手和他清扫内鬼和顶住集团压力上,已经做出了一定的牺牲,两人作为多年好友,不论怎样的感谢形式都不为过。

然而,这话听在温凉耳中却是另一层意思。

“仅仅只是感谢吗?”

霍枭的眉骨锁得更紧:“凉凉,你现在状况不大好,好好休息一顿,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

然而温凉根本不知道退让为何物,她抓住了男人的衣襟下摆,一字一句的问道:“大叔,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对陆蔓蔓有不一样的感情,根本不只是朋友这样简单?”

霍枭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终究还是把话说破了,今天过后,恐怕陆蔓蔓和霍枭之间总是有一点什么不一样了吧,或许大叔逐渐认识到,一直风雨无阻的陪在他身边的陆小姐才是他的真命天女,而她温凉,不过是上一辈强加的负担而已。

温凉越想,心越沉,看见霍枭半晌不答的复杂脸色,再一次感到了什么是“绝望”。

“你不用回答了......”她败下阵来,浑身无力的钻进被子里,闭上了眼睛,“我很累,想睡觉了。”

霍枭定定的打量了她几眼,终究什么也没有说,而是带上门走了出去。

等到房门关上,男人沉稳的步伐消失在走廊,温凉紧闭的双眼中沁出了一滴眼泪,无声无息的浸透在枕巾上。

书房之内,霍枭挺拔修长的身姿立在办公桌前,良久的思索之后,他终于还是拨下了陆蔓蔓的电话。

“阿枭?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那一头的女声听起来有点困意。

霍枭问道:“吵醒你了么?”

陆蔓蔓娇笑一声:“明知故问。说吧,到底怎么了,我可不认为霍大总裁放着娇滴滴的小妻子不去哄,特意打电话过来和我叙旧。”

霍枭的沉默并没有持续几秒,他闷闷的开了口。

“你对凉凉说了什么?”

陆蔓蔓闻言,笑得很有点恣意。

“啧啧,果然是你的霍太太打小报告了吧?天地良心,之前可是你让我劝温凉离开的,我说的话可多了,你要听哪一句啊?”

霍枭揉了揉眉心。

“我没有在开玩笑。”

听出男人语气中的严肃,陆蔓蔓适时的收起了逗弄的口吻,长叹一口气,无辜的开了口。

“我真的没说什么,倒是你的小妻子问了我不少事情,比如我和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啊,比如我这么晚了来你家里干什么啊,又比如我什么时候回去等等。阿枭,不是我抱怨,我记得温凉以前可不是这么八卦的人。”

以最为自然的语气说完这番话,陆蔓蔓的唇角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上扬。

即使她说谎了又怎样,现在有谁会追究她的谎言吗?

她早就知道温凉会有受不了的这一天,只不过没想到那个丫头那么挺不住,让这一天来得这样快。

所有男人都厌烦妻子对自己的追根究底和猜忌,很多时候,本来与别人清清白白的男人会因为伴侣的不信赖,而逐渐腻烦这场婚姻,继而真正的被逼上出轨的歧路。

很好,温凉,你这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即使不用面对面,陆蔓蔓也能猜出电话那头霍枭揉着眉心略微苦恼的模样。

她忽然又有点不忍,两个人这么多年的好友,就因为她那欲盖弥彰的心思而让对方真正的陷入郁闷,这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脑中转了转,陆蔓蔓决定把这个锅甩给温凉。

“阿枭,凉凉不会这么不懂事吧?你才处理完公司里的事情,正是需要休整的时候,她不能替你分忧就算了,怎么看起来还让你挺烦闷的?”

说完这两句,陆蔓蔓又机灵的把话锋一转。

“当然,其实她这个心态么,作为女人我也能够了解,虽然你是为了她好,可是让我看见自己的丈夫和另一个女人走得近,我也会不舒服的,更何况凉凉这段时间这么担心你,有点吃味是应该的。”

霍枭不赞同的沉声:“她明知道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

陆蔓蔓心尖钝痛。

这话说得多么干脆多么自然啊,不论她做出怎样的努力,霍枭永远可以把这句话说得如此通透,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