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这幅对温凉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让詹若深都惊讶了一下。

大概是被凶傻了,温凉好一阵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詹若深重复提醒了一句:“夫人,请您上车吧,不要让大家难做。”

温凉终于缓过神,发现霍枭和陆蔓蔓早已手挽手进入了大厅,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她心如死灰的坐进了车内,目光呆滞。

管家和詹若深看着小姑娘这一副失神的模样,破天荒的对霍枭予以了内心谴责。

这么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他居然舍得用那样的话语来打击!

轿车缓缓发动,温凉在后座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对驾驶座上的詹若深开口:“詹先生,麻烦你待会儿给我带一份离婚协议书过来。”

詹若深一愣。

很显然,这话是说给霍枭听的,要知道他是霍枭身边的高级助理,这种事情其实不需要他来做,但温凉特意交给他办,无非是为了让霍枭知道。

不知道温凉是开玩笑还是怎样,詹若深只得应了一声“好”。

衣香鬓影的会场内,明亮的水晶吊灯下是西装革履的绅士和款款动人的美人们,而其中最为引人瞩目的,还是挽着陆蔓蔓的霍枭。

这个从国外重归,横扫外界一切障碍,又雷厉风行的再次清洗了家族底牌的男人,如今的威慑力更上一层楼。

通过这一次的霍氏危机,不仅没有让霍家受到商界中的地位挑战,反而更加奠定了它高高在上的权势,让所有人知道,想动霍家一层皮,就要做好被反噬到渣都不剩的慘局。

以前,没有多少家族以身犯险是因为时机不对,实力不行,然而现在,却是变成了不敢。

尽管霍枭此刻在人前保持着淡定自若的神色,可身为多年好友的陆蔓蔓却察觉到男人的心不在焉。

“啧啧,就这么担心凉凉吗?放心吧,她只是感冒而已。”

霍枭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她的话。

陆蔓蔓被这个晦暗不明的眼神给弄得有些不自在,霍枭似乎从未用刚才那种眼神看她,就好像她对温凉的关心在他眼里很怪异一样。

“真的不邀请我跳一局吗?本小姐今天可是特地打扮得这么漂亮,第一支舞随时恭候。”

然而,陆蔓蔓的揶揄并未让霍枭的心境明朗一点,他只是敷衍道:“你知道的,我不热衷跳舞。”

看着这个一门心思全扑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暗恋对象,陆蔓蔓忽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甘。

“是啊,你的脾气我都知道,不过温凉肯定不知道吧,或许她现在以为我和你正深情款款的搂在一起享受舞步。”

听到女人有些带刺的话,霍枭转头看向了她。

陆蔓蔓这次发觉自己一时不察,竟然表露出了那份小小的压抑心思。

“我的意思是,不如你回去看看她,反正刚才李老已经招呼过了,应该会放你走。”

霍枭闻言,将手中红酒一饮而尽。

“现在回去,她也不会听我解释,况且,我也解释不出什么。”

说完,他朝楼上的一间客房走去。

以霍枭的酒力,一杯低度数的红酒当然不会放倒他,可要是人自己想醉,那即便是微醺也能装糊涂。

陆蔓蔓不放心的跟上楼去。

作为休息室的客房宽敞而奢华,只是光线比较昏暗,只开了壁灯。

霍枭沉沉的坐上沙发,神色露出了少有的倦怠。

陆蔓蔓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男人仰靠在皮质沙发背上,双目紧阖,眉心有一抹淡淡的清愁笼在上面,将锋利的面庞罩了一层人情味,顺着他如刀削的漂亮下巴看去,连隆起的喉结都是那样性感。

陆蔓蔓心中砰然,不知道为什么,关门的动作刻意轻上许多。

缓缓走近沙发旁,陆蔓蔓发现霍枭也许是真的困了,长而浓密的睫毛并未颤动一下,呼吸均匀而舒缓。

蓦地,她神使鬼差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一下这个近在咫尺,实际上却远在天涯的男人。

“霍枭?”

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然而男人并没有回应她,似乎是真的睡得沉。

陆蔓蔓的胆子大了一些,又喊了一次:“阿枭。”

她是真的喜欢这个人,所以这么多年,不论霍枭将她置于何地,她都不会离开。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有机会的,只要再努力几年,或许可以让他看见自己的与众不同,或许他会突然明白,然而,一切的可能性都在得知霍枭心里早已住着一个未婚妻之后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