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城伯夫人被噎住了,上不来下不去,于是对旁边的胡夫人使了一下眼色,道:“夫人是说胡嬷嬷吧,胡嬷嬷干得很好啊,先前知县秦夫人一直在用她,还总对妾们说胡嬷嬷乃是忠仆义奴,莫不是陆夫人被

奸人蒙蔽,误会了胡嬷嬷?”

李荷花眨眨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道:“秦大人一家发生了不幸,那胡嬷嬷作为忠仆义奴为什么没有陪着他们呢?而且我也看到她连一点伤心得消瘦憔悴的样子都没有啊,莫不是夫人们被蒙蔽了”这次轮到胡夫人被噎住了,她刚见过胡嬷嬷,油光满面的,哪里有伤心的迹象?让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可是此时她看着伯夫人垂着头,她只好硬着头皮道:“陆夫人,人各有不同,这伤心不一定要消瘦憔

悴啊,我觉得……”看着李荷花盯着她,眼睛都不眨,她顿时说不下去了。她自己都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心里暗恨:这胡嬷嬷实在可恶,无论如何,陆夫人也是有诰命的知县夫人,她没有摸清楚性子,就以为和前两任懦弱的

知县夫人一样,任由她拿捏吗?看来是顺风顺水惯了,这下子踢到铁板了吧。回家一定要和夫君好好说道说道,即便要用人,也要用聪明人啊!李荷花故作好奇道:“胡夫人觉得如何?继续说啊。我很想听听这莘县的人伤心和京城人有什么区别,等我们回到京城到时候也让我那些亲朋好友们长长见识,再让夫君对圣人说说,说不定圣人也敢兴趣了

呢。”

话音一落,众人顿时清醒了,陆子铭可不是普通调派的知县,他是大齐近十年来唯一三元及第的学子,然后又在圣人身边为圣人誊抄过诏书,就凭这层关系,圣人也一定会记得他了。莘城伯夫人也惊得一声冷汗,暗道侥幸,幸好刚刚不是她说话。于是笑着打圆场道:“陆夫人,胡夫人,一个奴婢哪里值当我们专门谈论,尤其还是县衙的奴婢,我们也管不着,陆夫人想如何就如何,不需

要给她们脸面。陆夫人,今日本就是为您设的接风宴,欢迎您和陆大人来莘县,莘县百姓是有福了。您能赏光,让我府里都蓬荜生辉了,我先敬你一杯!”

李荷花也不纠缠,反正她想清理县衙钉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顺势下了台阶,举起酒杯道:“伯夫人客气了,能得伯夫人的请柬,是我的荣幸,伯夫人,请。”

接着就是觥筹交错的时光了。

男客那边的气氛也热烈起来,酒桌正酣的时候,不知道谁提议了一句说可以请舞姬助兴。

莘城伯端着手里的玉石酒杯,看着其中清澈的美酒,眯着眼睛说:“为陆大人接风,怎么可用那些普通的舞姬呢?我有一姨娘,善舞且美貌,不如让她为大家表演吧。”

下面的人立即起哄道:“伯爷,以往我们可没有这待遇,还是陆大人面子大啊。”莘城伯哈哈笑道:“那是当然,你们要是有本事也靠个三元及第,我就给你们面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伯爷我最敬佩的就是读书好的人。当时陆大人的消息传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什么时候能见见陆大

人,即便把我所有的姨娘姬妾都送给他,我都愿意。没有想到有生之年,伯爷我的愿望竟然能实现了,可见老天爷待我不薄啊。哈哈,来,陆大人,不要客气,要是看中了谁,尽管开口,我决无二言。”陆隽宇起身,道:“在下只怕要辜负伯爷了,内人倾国倾城,在这世上只怕没有女子在我心中能比得过她。而且她温柔娴淑,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孝敬长辈,爱护幼小,哪有女人能比的上?有了如此完美

之人,我实在不愿意将就其他有瑕疵的女人。”

话音一落,屋里顿时寂静了。这陆子铭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还有你这骄傲的样子,难道不是掩饰惧内吗?而且还真不怕得罪莘城伯吗?

莘城伯脸色一沉,道:“陆大人,你未免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一个妾而已,难道你夫人如此善妒?”

陆隽宇讶异说:“伯爷,这和我夫人没有关系啊,是我不想要一个丑人啊,日日相对,我受不了啊。”

莘城伯一拍桌子,道:“陆子铭,你这是在嘲笑我的眼光吗?”

陆隽宇无辜道:“这和伯爷也没有关系啊,毕竟人各有不同,眼光也不同嘛。”众人的视线立即看向了胡县丞,刚刚这话可是胡夫人说的。胡县丞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紧了,他决定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育一下他的婆娘,即便是紧跟莘城伯府,但是也要聪明点,

不要把显而易见的事情拿出来指鹿为马。再说莘城伯府也达不到赵高的权势。

他勉强道:“陆大人说的是。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人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呢,只能说各花入各眼。”